他阿父的豪气,一时间居然变得格外坚决。
刘安有些意外,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位长辈并非是做戏,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需要呵护的后生。
刘安的胸口有什么在燃烧着,他沉默了片刻,“舅父不必如此...晁公既然无碍,便也算不得多大的罪名,我也不会背负什么,您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恪尽职守,不要再让歹人混进来就好。”
吕产擦拭着眼泪,“我过去向来以为你是个薄情的,不类父,没有想到啊,是我看错了人,你是你阿父的孩子....一样的重情义...”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一定恪尽职守!”
“过几天,我要在府内设宴,你一定要来!”
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这两位算是谈妥了,还有一位齐王,对齐王,用书信就好,甚至也不用太多恐吓,以如今的局面,他定然是极为惶恐的,只要晁错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出手,就足以证明刘安的诚意,那位往后就再也不敢这么闹腾了。
刘安的事情算是办成了,外戚,大臣,外王,各自收获了一支,足以成事。
曹奇也逐渐不再那么惧怕,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
宴会结束的时候,三人已经酩酊大醉。
吕产摇摇晃晃的,被几个甲士搀扶着,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刘安的名字,而丽寄也好不到哪里去,时而对着左右怒骂,时而低着头痛哭自己的报复得不到施展,刘安看起来是他们之中最为清醒的,此刻却也是拉着一旁来倒酒的侍女,正在询问着什么,整个人早已是晕乎乎的。
曹奇看到情况,也是急忙说道:“天色已经很黑了,殿下今日不妨就住在我的家里休息...”
几个舍人也没有反对,刘安醉醺醺的进了屋,正要坐下来,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就要给他脱了衣裳,刘安勐地惊醒,一把扯开了那女子的手,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起来。
借着烛火,他看清了面前这个妇人的脸。
年纪不算太大,颇为美艳,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小鸟依人。
“你是什么人?”
“禀太子,我乃是平阳侯家的隶臣,特意来服侍殿下...”
那女子说着,眼里却含着泪光。
刘安看着她,看了片刻,“你不是方才倒酒的那个侍女吗?看你年纪,不像是没成家的...曹奇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擦拭着眼泪,缓缓说道:“殿下,我是成了家的,我家良人曾因为护送平阳侯有功而得到赏赐,只是两次往返身毒,染上了疾病,与年前逝世...家里留下一个长子,三个女儿...最大的儿子还不到五岁,最小的女儿还不满一岁...”
女子说起了自己如今的困难,在失去良人后,独立抚养四个子嗣,就变成了她的职责,而老家主早已病重不理事,如今的少家主根本不在意这些隶臣过去的功劳,任由他们孤儿寡母被欺辱,甚至抢走了当初他良人所得到的功劳,抢走了她们的耕地,而女子为了能养活孩子,日夜忙碌,可四个孩子,并非是那么容易养活的,在绝望之中,她就只能....用其他办法来得到家主的宠爱,获取几个孩子的生路。
刘安越听脸色就越是阴沉。
“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你的良人为了保护平阳侯而奔波,年轻便早逝,那曹奇居然敢这般对待你?!
”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
“该杀!
!”
刘安暴怒,他勐地抽出自己的佩剑,几步冲到了门口,他浑身都在哆嗦着,咬着牙,却无法冲出那道门,他的手颤抖着将长剑放回了自己的剑柄里,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死死忍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再次坐在了那女子的面前,女子早已被刘安的行为所吓到,眼里满是惊恐,却又不敢说话。
刘安沉默着,坐了许久。
“我记得你的良人,当初平阳侯前往身毒的时候,曾有个门客全力护着他,是叫卫婴对吗?”
“是的....”
忽然听到良人的名字,那女子再次哭了起来。
“你跟着我走吧...往后就在我的府邸里,服侍我的家人吧。”
“我的妻是个良善人,不会欺辱你们一家子的。”
“若是你有意,我可以为你挑选一个合格的良人,让你成婚。”
女子惊呆了,急忙行礼,“妾不德之人,不奢求成家...只要能将四个孩子拉扯长大,我便知足了...”
“好,跟着我走吧。”
刘安带着那女子走出内屋的时候,曹奇急忙前来,眼神里有些惊讶,这么快吗??
刘安强忍着怒火,“此女子我要带走。”
“当然,当然,太子能看上她,这是她的福气...”
刘安没有再看他,只是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