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人,皱着眉头,神色很是肃穆,正在观望着的诸多郡守都是一愣,此人乃是南阳郡守虫捷,虫捷面对那赵王的驭者,丝毫没有畏惧,“赵王来祭拜兄长,我们是来祭拜君王...这兄弟之情与君臣之情难道还有个上下之别吗?我们先来到这里,赵王后来,何以让我们让开道路呢?”
“你不过是一个小郡守,怎么敢对大王无礼?!”
虫捷并不怕,一方面,虫捷的南阳郡是个非常庞大的郡,无论是人口还是其他方面,都是首屈一指,其次,他的大父是开国十八侯,比起赵头陈拾这样的侯来说,他的食邑还是非常庞大的...而且,随着晁错的诸多政策,国高于郡的情况正在得到改变,郡国渐渐变成同级,郡守们在庙堂的扶持下,已经起到了很好的限制诸侯王的作用,也不是那么的害怕所谓的大王。
这其中更是涉及到庙堂与诸侯王的冲突。
此刻,陈拾和赵头居然站在了一起,偷偷看着远处,一同吃瓜,赵头忍不住说道:“这厮是真的威风啊,居然敢直接呵斥赵王...”
“我要是有他的权势,我敢往赵王脸上吐口水!”
“不对啊,你的郡不是比他还大吗?你阿父也是彻侯,你凭什么不如他啊?”
“主要吧...这厮的大父是周吕侯的心腹,据说当初在战场上曾救过周吕侯的性命...因此与长乐宫那位的关系极为亲近,他的阿父还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去拜见那位,这位,在长乐宫那位的眼里都是熟人,逢年过节的都给与赏赐...他怕什么赵王啊,说不定这么做都是得到了长乐宫的指使呢,我要是被长乐宫那位当成自家子嗣来对待,你就看我抽不抽那个驭者!”
赵头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是啊,我早就给你说了,当郡守不能只是一味的得罪别人,你就是不听,你刚才骂那个军侯,骂的很开心吧?”
“他也是长乐宫的???”
“那倒不是,他是太仆的亲外孙...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他一顿训斥...你还想治理颍川?没有耕牛,你拿头去治理啊?”
赵头顿时目瞪口呆,“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我都示弱了,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
“坏事了!坏事了!”
赵头急的团团转,在周围寻找了起来,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位平平无奇的小军侯。
你特么倒是早说自己是太仆的外孙啊!
装什么刚直不阿的小军侯?!
“好了,别找了,安心看着吧,如果他们正面起了冲突,千万不要犹豫,抢先去支持虫捷。”
“庙堂对诸侯王是一直都很警惕的,就指着我们这些人来压制呢,在这种时候退缩,明年连郡守都没得坐了...”
陈拾认真的说着,赵头这次却没有反驳。
将他的吩咐铭记在了心里。
事情的发展真的如陈拾所猜测的那般,虫捷的不退让,引起了赵王的愤怒。
赵王大概是连夜赶路,走出马车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憔悴,眼眶红肿,双目无神,本来就伤悲,又被郡守挡在面前,赵王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如意握紧了拳头,几乎拔剑,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让开。”
“前方正在盘查,依次过关,大王也不例外,请大王安心等待。”
“我要去见我二哥!
让开!
!”
“大王要去见兄长,我们也是去见君王...大王因为大行皇帝的逝世而悲痛,我们亦然。”
虫捷却压根不退缩,这在开国初期,是不敢想象的,在那时,诸侯王将郡守叫过来训斥,随意羞辱,都是常事,看得出,其实庙堂的努力还是有些成果的,在这数十年的时日里,诸侯王的权力正在不断的被压缩,包括他们的地位也在下降,想要跟从前那样随意欺辱庙堂所委派的郡守,甚至下令罢免他们,治他们的罪,都是不可能的,诸侯王被削弱,郡守被加强。
这里的骚动顿时引起了其他郡守的共鸣,他们纷纷靠了过来,脸色大多不善。
既然有了人起头,他们自然也知道该去帮谁。
诸侯王是皇帝的亲兄弟不假,但是跟诸侯王作对,其实也是他们的本职,若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一味跪舔,那他们反而就没资格当什么郡守了。
各地的郡守都是隐约将诸侯王围绕起来,若是诸侯王有异动,他们将会是第一个动手的。
他们调动军队甚至比诸侯王还快,时代已经不同了。
刘如意只觉得悲愤,他本来在赵国视察各地的矿产,忽然得知二哥逝世的消息,晴天霹雳,如意当场晕厥,二哥对刘如意的意义是不同的,自从阿父逝世之后,刘盈就像他们的阿父那般,真正做到了长兄如父,如意一刻都待不住,醒来后就驾车冲向了长安,甚至都没有先备桉,没有等庙堂的诏令,这才让他抢在诸王前第一个到达这里。
没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