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雅月社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镇上的每一条街道都是静悄悄的,唯有树叶偶尔随着夜风轻轻摇响。
钟子恒的车在外面等他,坐在车里的黄天见苗天凤随着钟子恒一同走了出来,便不自觉地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其他人都走了,钟子恒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客人。在这之前,他和杨星汉在一个小包间里谈了很久。而那个时候,其他人都还在专心致志地看苗天凤在台上的表演。
当钟子恒正沉浸在苗天凤唯美的歌声中时,忽然肩膀上被人给轻轻拍了一下。钟子恒赶紧回头看,原来是杨星汉。
只听杨星汉笑眯眯地弯腰在钟子恒耳旁说:“何必要等到火灭了时才想起来要打铁?打铁就得趁热。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几句话?”
趁热打铁?钟子恒不禁微微一笑,心里想:这家伙等不及了!也好,反正迟早是要跟他好好谈一谈的,不如就今晚吧。于是,他笑着冲杨星汉点点头,然后起身随着杨星汉的步伐走了出去。
台上的苗天凤已经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不禁又开始为钟子恒担心起来,她希望钟子恒能够有很多办法去对付杨星汉一贯的阴险与狡猾。
对于杨星汉,苗天凤向来就与他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因为她特别不喜欢这个伪君子。
或许在很多女人眼中,杨星汉简直就是一块活宝,可是在苗天凤的眼中,杨星汉从来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且这张皮很厚很厚,厚得甚至能够迷惑得了猎人的双眼、抵挡得住猎人的子弹。
杨星汉带着钟子恒一直往雅月社的楼上走,直至上了七楼顶楼。站在楼顶上观看,整个乌岭镇的夜色一览无余。
“哟,杨镇长您可真是有雅兴!这倒是个好地方,我却从来没有上来过。”钟子恒一上来就感觉很不错,直接开口称赞起来。
“你钟老板向来都是个大忙人,每天日理万机,当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到处寻觅美景了!”杨星汉得意地笑了笑,双手撑在栏杆上,享受着花香和明月的沐浴。
钟子恒低头一笑,说:“杨镇长,你这话就差了!难道你身为一镇之长竟然比我这个做生意的还要闲?只是你比我更多一颗爱寻觅的心罢了。”
杨星汉听见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怔,仿佛是被钟子恒给将了一军似的。随即,他转身看着钟子恒,尴尬地笑了,然后缓缓地说:“为钟老板寻寻觅觅,是我向来都最乐意做的事情!”
随即,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中的滋味,也就只有他们俩在明亮的月下各自体会了。
桌上早已摆上了茶果,杨星汉和钟子恒面对面坐下,一边吃茶点,一边谈正经事儿。
钟子恒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于是坦率地对杨星汉说:“上海的陈先生一直都是我们钟家的老客户,我不希望有第三人插足来跟我抢生意。他们家的生意本来就是我做出来的。”…
杨星汉其实心里早有盘算过,知道钟子恒肯定会提起这件事,于是笑着说:“这件事其实不能怪我,老兄啊,你要是埋怨我,那可真是冤枉我了哦!陈先生其实之前悄悄来过一趟乌岭镇,并在怡山书院住了三天。他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金禅寺的兰香芽口碑非常不错后,才提出要和子修方丈面谈生意的。”
钟子恒不禁吃了一惊,他也经常出入怡山书院的,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先生造访乌岭镇这件事?看来,是子修早有预谋,想要争夺钟家的外面市场……
接着,就听杨星汉又说:“陈先生亲自去了一趟金禅寺之后,对兰香芽大加赞赏,然后当场拍板要了一批货。于是,子修和陈先生之间的生意往来就这样开始了。而我身为一镇之长,有责任和义务向所有前来洽谈生意的商人推介我们镇上的好产品,你说对不对呢?当然了,当这个中间人是十分不容易的,会经常被人冤枉啊!唉!”
钟子恒默默地听着杨星汉说话,久久没有言语。最后,他还是微微一笑,说:“我可从来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杨星汉忙说:“那就好!那就好!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大学捐助的事情了?”
钟子恒也赶紧说:“是的,我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杨镇长,我得认真地纠正一下您刚才说的话,对于乌岭大学,我这次不再是捐助,而是投资!”
“投资!”杨星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是的,是投资,而不再是捐助。我觉得做股东会更好些,就像国外的那些大学一样。他们就做得相当好,不如我也学学他们吧。”钟子恒说完,端起茶杯离开了桌子,走向了护栏边,微笑着欣赏眼前这唯美的一片月色。
杨星汉则静静地坐在桌旁,像是在认真思考,又像是在发呆。他心里非常清楚钟子恒口中所说的“捐助”与“投资”的巨大差别!
钟子恒一直在等杨星汉开口说点什么,可就是迟迟等不到,他觉得或许得给一些时间让杨星汉回去慢慢思考。于是,他又回到桌旁,依旧笑着对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