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运来到乌岭镇以后,在钟子恒的大院里整日看书听曲赏花,一心一意休养身体,脸上的气色日渐好转。
钟画每天都会去赵时运那里问候,见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感到非常高兴,她赶忙打电话给在北京的小姨唐佳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电话那头的唐佳倩听到之后,心情大好,不住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钟画笑她变化真快,一秒钟便入了佛门。唐佳倩笑着说,要不是有这些凡尘俗事缠身,她倒是真的想一头扎进佛门算了。钟画心里明白,小姨夫不在身边,小姨一个人独自在北京照顾好几个孩子,辛苦自然不必说。大姐、五妹、六妹和七妹这几年多亏有她的悉心照顾。
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肉麻的甜言蜜语,哄得那边的唐佳倩声音都融化了,钟画这才放下了电话。她躺在椅子里发了会儿呆,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章尧现在的情况,但几次话到嘴边又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钟画忽然觉得自己太傻,有一个大活人在眼前不去问,却偏偏对着电话纠结不已。她连忙出了客厅,走向小姨夫赵时运的房间。
赵时运正在书房里看一本书。书桌上的玻璃瓶子里插着一大束洁白的百合花,诱人的香气溢满了整间屋子。不用问,这百合花一定是林叔送来的。林叔现在是家里的“花仙”,只要哪里有漂亮的花儿,就一定是他的杰作。
赵时运见钟画进屋,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知钟画是有事来找他。“说吧,找我什么事?”他笑着问。
钟画没想到赵时运这么直接,便也不再拐弯抹角了,问道:“我想知道,钟书她们四个在你们家平时表现怎样?有没有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赵时运笑了,说:“这个你尽管放心,她们可懂事了,从来不会给我们添什么麻烦,倒是我们,经常会给她们安排一些比较麻烦的任务。我想,你小姨在电话里也经常这样说的吧。”
钟画一愣,可不是吗?刚才小姨在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这两口子,关系一直好得羡煞旁人,以前还以为只是传说,现在看来,再真实不过了。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章尧的情况?他到了北京以后,一切非常顺利,现在是向教授的得意门生,在学校里的名气不小呢。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啊。”赵时运说完,冲着钟画一笑,像是在问:这个回答你还满意不?
钟画的目光一直落在桌上的那瓶百合花上,她的眼角眉梢似乎都在微笑,很显然,她对赵时运的回答是相当满意的。她当然希望章尧在那边过得好,这样也就免得她时常挂心了。
唐佳玉现在每天早出晚归,家里少了她,多少显得有些冷清了。仅有的热闹往往来自丁姨陪着钟骄满院子玩耍的声音,钟骄最喜欢玩捉迷藏,丁姨就陪着她一起玩。有时汪春芳忙完了厨房里的活儿,也会出来陪她们玩闹一阵。
钟画、钟琴和钟棋只在每天放学后和晚饭后能有空玩一阵子,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功课上。周相宇先生回老家养病后,再也没来辅导她们的功课。
又是一个周末,胡阳独自一人来钟家找钟画。钟画正在家里感到无聊,想找个人说话,或者做点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王叔神秘地告诉她有人找时,她就猜到是胡阳。
胡阳见钟画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提议一起去她妈妈的花店看一看。“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去过?”胡阳笑着问她。
“是啊,还没去过。怎么,你去过了?”钟画歪着头,疑惑地问。
“那时当然!”胡阳的脸上颇有几分得意,“花店开业那天我就和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了,不过没看见你和钟琴钟棋。”
“我们不是不想去,是爸爸不让,说那里人多事杂,不方便。”钟画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遗憾。“你等一下,我打电话跟爸爸说一声,今天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我一定要出去走走。”
过了一会儿,钟画回来了,满脸笑容地告诉胡阳:“好了,请示过了,我爸爸答应了。不过,只允许我们俩一起去,不能带上钟琴钟棋。我们等一会儿,黄天会来接我们的。”
钟画其实早就想去花店看看了,虽然她平时对花并不太感兴趣,但是妈妈喜欢,她也就爱屋及乌了。
黄天开车将他们俩送到了玉恒春城的门口。钟画下车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被鲜花环绕的妈妈,感觉她比平时在家的样子年轻了好几岁,因此心中感到十分欣喜。
唐佳玉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胡阳和钟画要来,特意将店里店外好好拾掇了一番,想给钟画留一个好印象。看得出来,她的这番苦心已经被钟画肯定了,钟画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惊喜的亮光。
除了去学校之外,钟画极少出门,即便出来,也是由黄天等人一起陪伴的。不过,现在她有自己的想法了,她想经常出来,而且像胡阳那样,可以随时独来独往。
钟画向来是心思细腻的,她明显感觉黄天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