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云回到局里后,立即调兵遣将,分派两班人马去归来码头执行任务,一班人马身着警察制服,另一班人马身着便装,统一调度,各负其责。
这两班人马之中,没有一个是曹世雄的部下,全都是楼青云上位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专属于他自己的心腹。
码头上的各处情况他已经摸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大事,只要每天按部就班地巡逻查岗,防止那些码头工人、地痞流氓等恶意寻衅滋事,也就可以保它平安无事了。
这样既轻松又光鲜的差事,他当然要派给他的那些心腹去办,要是办得好,大家都看得见,他的脸上自然有光,还有他的名声和威望,都可以在码头上拥有立足之地了。除此之外,有些意想不到的好处,自然也会乖乖地进入他的口袋。
至于曹世雄曾经的那些能征善战的老部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凡是累死累活的案件,凡是危险重重的案发地点,都让他们一起上。这是一帮可以上战场立战功的将士,比谁都要厉害,但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用武之地了。即便有,楼青云也不会把机会给他们。
楼青云当然不傻,虽然他必须得无条件服从上头郭先生的命令,但是他早已是惯于搞小动作的人,时时刻刻都把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
码头的这件命案直接关系到曹世雄,那个落水鬼据说是一个目击证人,他那天就在案发现场,曹世雄究竟有没有开枪射杀陆老头儿,他看得一清二楚。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可是这个目击证人究竟是被谁杀害的,至今无人知晓。
楼青云和杨星汉一起合力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把曹世雄最终送进了监狱,他当然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曹世雄无罪释放,回来取代他现在的地位。真正的凶手最好是永远都逍遥法外,所有的目击证人最好都和码头上的那个家伙落得同一个下场,唯有如此,才是一切安好!
暑热已经渐渐退去,早晚的天气逐渐变得凉爽。乌岭镇的夏天正在点点归去。街头巷尾的花草树木经受住了一个夏天的暴晒与炙烤,这个时节看起来显得愈发成熟了,也愈发厚重了。花草繁茂,瓜果飘香。
南幽园里的角角落落,现在都有各类盆花在竞相绽放。这些都是林叔在骑峰岭的山脚下新培育出来的品种,不仅长势喜人,容易养活,还耐晒,抗风、抗雨、抗病虫害的能力也比以前的要强很多。
钟子恒那天派人在花市上购买了清洲村花婆婆的那些优质鲜花回来后,就交给了林叔。林叔专门花时间研究起来,经过反复多次的实验,终于研发出了很多新的品种,各方面性能都优于老品种。这让钟子恒夫妇感到由衷的喜悦。
下午的阳光透过钟子恒的百叶窗,丝丝缕缕地洒在他的办公桌上,仿佛是画了一幅奥妙的光影图。他端着茶杯,望着桌面,观察那些光影,凝神深思。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茶杯,站起了身,拉开了百叶窗,默默地看着外面墙角处的那些灿然绽放的盆花。一朵更比一朵鲜艳,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花草树木的美,是完全能够被人接受的,越美丽越动人,越动人越是赏心悦目。无论男女老少,在面对这样的美好事物时,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这样的情愫。可是,人类毕竟不是植物,人类可以包容动物植物,但却无法包容人类本身。
钟子恒的思绪在光影之间游离,也在花草树木之间穿梭。他有心事,心事重重,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应接不暇。
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猜测应该是陶飞来了。他应了一声,办公室的门随后就被推开了,陶飞走了进来。
黄天被调派到清洲村以后,钟家大院那边的安保以及其他的事情就由陶飞来全权负责了。陶飞取代了黄天的位置,与钟家大院里的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也就走得越来越近了。
陶飞与黄天身份虽是一样的,但在很多其他方面都是有所不同的,至少,他没有为兄弟手足之情所困,没有为儿女私情所困,这是钟子恒非常欣赏的地方。
“钟画怎么说?还在哭还在闹吗?”钟子恒坐在椅子里,皱着眉头问陶飞。最近一想到钟画,他就会不知不觉地皱起眉头。
“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把您的意思也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但她就是听不进去,依然固执己见。还说,如果您不切断方义回百家村探望的念头,她就会去做傻事,说到做到。”陶飞说这些话的时候,头上的汗珠都快要冒出来了。
钟子恒气得把茶杯往桌上使劲一摔,那架势看起来是不摔碎不解他心头之烦恼。可是,偏偏不遂心,只见那茶杯在桌上歪着身子骨碌碌旋转了几圈后,居然没倒下,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甚至连茶水都没洒出一滴。钟子恒看得呆住了,心想,这简直跟钟画一样执拗。
黄天在清洲村中毒受伤、方义暗中帮助黄天藏身县城等事,钟子恒都已经知道了。他知道方义重情重义,在危难时刻帮助自己的兄弟摆脱危险,脱离困境,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