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和胡阳一前一后下了山岭,沿着山岭下的那条溪水往胡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不经意回头间,方义看见胡阳在不停地摩挲手指,问他怎么了,要不要紧。胡阳说没事,被山上的荆棘刺破了,流了一点血。
方义停下脚步,接过胡阳的手指看了一下。手指依然在流血,还有一根细刺扎在里面。方义让胡阳别乱动,然后小心翼翼地拔出了那根细刺。
“还是你厉害,到底是医生。我从山上下来一直到现在,一刻不停地跟这根刺较量,也没能把它给弄出来。”胡阳无奈地笑了。
方义没好气地说:“你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位会拔刺的医生,你不搭理他,偏要自己逞能,能怪谁?这根刺啊,个头也太大了一点,要是再小一点再细一点,就好了。”
胡阳一听,知道方义是故意在讽刺他,便说:“我刚才在山上看到了一大堆仙人掌,我要是倒在里边打几个滚,我们的方大医生现在岂不是有活干了?既然你那么会拔刺,那就应该让你多拔些,这么好的功夫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方义愣了一下,继而哭笑不得,扭头就走,顺便扔下几句话:“好端端的你惹人家仙人掌做什么?人家又没招你惹你。你应该去惹玫瑰才对!”
胡阳听出了方义的话中话,忽然想起一些问题,紧走几步跟上来,“不贫嘴了,说正经的。你又去钟家了?什么时候去的?钟画在家做什么?心情可好?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话,快快从实招来!”
方义一开始没搭理胡阳,任凭他一路絮絮叨叨问个不停,自言自语。后来,他觉得有些话得格外强调一下,要胡阳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方义就把那天钟画开车去半路接他的事情跟胡阳说了。他责备胡阳考虑不周,太冲动了,太自私了。如果胡阳真的在意钟画,就应该在事先提前考虑一下后果。钟画暴怒的时候真的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太危险了,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胡阳听完后,只觉一阵冰凉从心头掠过。他很后悔,当时的确太过冲动,只为宣泄自己的情绪,却没有考虑过事情的严重后果。如果那天钟画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一条并不遥远的路,两人却像走了千山万水那般遥远。快到胡家大院的时候,胡阳邀请方义去家里做客,方义却谢绝了,径直朝医馆的方向速速走去,恨不得再走一步就能到医馆门口。
方义心里有事,不想见到胡昌鸿。钱贵明卷财逃跑了,不仅盗了医馆里所有的钱财,就连保险柜也给顺手偷走了。这个保险柜相当名贵,向来是胡昌鸿眼里的宝贝,原本是被方义借来勾引那个校园盗贼的,却没想到结果被自己的家贼给盗走了。
这件事情让方义很伤脑筋,他到现在都没能想到一个好办法来解决,因此有意躲避胡昌鸿,不敢跟他见面。有时他也想过,不如先撒个慌应付一下,可是就连这个谎到现在也还没能编出来。那么精致名贵的保险柜说没就没了,该怎么编谎?
胡家大院的院门口,洒满了午后的阳光。门前的积雪已经融化了,露出湿漉漉的地面,几只鸟雀在那里蹦来跳去,拣吃那些一整个冬天藏在皑皑白雪下的美味。
院门口的两边,暖洋洋的阳光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大哥胡玉,另一个是二哥胡珏。两人此刻正在门口焦急地朝远处张望,仿佛等待已久,耐性越来越少了。
忽然,二哥胡珏大喊了一声:“是胡阳,他回来了!”说完,急忙朝不远处的胡阳跑了过去,脸上很是不悦。
大哥胡玉在后面赶紧喊道:“胡珏,有话好好说,别跟他急。”
胡阳正无精打彩地低头往家里走,却突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竟是二哥胡珏,看起来一脸的不高兴。“你上哪儿去了?怎么晚才回来!都把人家姑娘晾在家里大半天了。”
胡阳满脑子都在想着钟画那天开车去接方义的情形,越想心里越内疚,一听胡珏说“姑娘”两个字,以为是钟画到家里来找他了,顿时高兴得两眼直放光彩,拔腿就往家拼命地跑去。
胡珏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心里直犯嘀咕:“这个胡阳,我的亲弟弟,还真看不出来,臭小子倒是挺能耐啊,居然脚踏两只船!看我一会儿回去不好好收拾收拾他!”想到这里,胡珏的火气就上来了,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赶。
胡阳一口气跑到了院门口,也不跟站在门口的大哥胡玉打招呼,只顾继续拼命地往家里客厅的方向跑去。他居然让钟画等了大半天,他实在是太无礼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去见什么方义了,都怪方义不好,太可恶了。
“胡阳,你总算回来了,去哪里了?都把我给忘了吧?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胡阳一口气跑到了早已在家等候他大半天的姑娘面前,仔细一看,原来不是钟画,却是沈蒨。
他这才猛然间想起来他和沈蒨之间的约定。沈蒨跟他说,想去钟家大院拜访钟画,让胡阳帮他这个忙。胡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两人约好今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