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告诉公孙判官这件噩耗,应对之策就别想了,叮嘱一下他,对于涉桉的士大夫,尤其是进士出身的,不可太过决绝。”
郭开心头一沉,他之前是特意示好,知道公孙昭十之八九不会听,说些惠而不费的话,但此时太后所言,就真的要做出退让了。
虽然士大夫确实不好对付,但太后退缩得未免太快,更是与诏书中“无论何勋何职,凡与无忧洞有勾结,依律加以严惩,不得徇私,不得宽宥”的说法起冲突,恐怕要寒了手下的心啊!
郭开忧心忡忡地离去了,向太后看了看天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乖儿子赵佶:“老身先小憩一会,等十一哥来了再唤老身!”
宫婢赶忙服侍向太后睡下,可这位太后在榻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到兄弟的血海深仇,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当上执政太后,却处处碰壁,总是睡不着。
迷迷湖湖间,听到特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赵佶呢,不禁唤道:“是十一哥么?”
但熟悉的尖细声音传来,却是去而复返的郭开:“禀告太后,是老奴,公孙判官已经将四位要犯审问清楚,他们对于罪证供认不讳……”
向太后轻咦一声,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这么快么?才三个时辰不到吧……”
郭开也是满脸喜色:“公孙判官不仅审问完毕,各项证词更是表明厚将行会与无忧洞有重大勾结,已经带领开封府衙的快班弓手,去往行会总部……”
向太后眼睛亮起:“速去再探!”
“是!”
郭开领命,直接点了几名内侍,一起跟着他匆匆往外而去。
不多时,一人回禀:“报!公孙判官将厚将行会前后封住,行会内有所抵抗,正在强行攻破!”
向太后老手一挥:“再探!”
……
“报!公孙判官带人正式攻入厚将行会,贼人统统缉捕,发现了十一名各司官员……”
“再探!”
……
“公孙判官抓捕完犯人,带回开封府大牢审问了,大牢要装满了……”
“再探!”
……
“报!公孙判官获得实证,继续派出人手,勒令铁薛楼停业!”
……
那边任伯雨的尸体刚凉,公孙昭已经把第二处抓完,然后查封了第三处酒楼。
之所以将铁薛楼放在最后,因为这座七十二家正店排名前列的酒楼,在百姓中的影响力远远不是桃夭坊和其背后的行会可比。
而一旦将这种酒楼直接停业,那舆论可会瞬间引爆,以汴京百姓传消息的速度,保证街头巷尾都会谈论这件大事。
到那时,言官任伯雨之死,还有谁会在意?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十数名士大夫落网,也有进士及第出身的高官。
哪怕这依旧不是结束。
局势扭转!
或者说,是敌人在比速度上,大败亏输!
整个福宁宫再度变得喜气洋洋,向太后起身,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给亲兄弟报仇的信心前所未有的增强:“公孙判官实乃能臣也,此次老身一定要清剿无忧洞,无论是洞内贼子,还是那敢妄言招安之辈,依律加以严惩,不得徇私,不得宽宥!”
……
“六大行会之一被抄,排名前列的正店关门歇业,这等剧变,对于整个汴京来说都是一场震荡,无忧洞应该也会察觉,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就在各方被纷至沓来的消息,震得七晕八素的时候,李彦也行动了。
此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东风被公孙昭刮起来了。
所以他持枪,卢俊义举棒,索超拿着大斧,三人带着干粮和水囊,进入无忧洞中。
相比起前两位的驾轻就熟,索超第一次深入到这个区域,振奋得难以附加。
但他很快发现,虽然许多地方有贼人活动的痕迹,但贼子却不见踪迹,不禁有些奇怪。
卢俊义解释了这个疑惑:“哥哥此前经常来洞内诛贼,那些贼人畏惧哥哥的神威,就全部缩入深处了。”
索超恍然大悟,万分钦佩地道:“怪不得近来汴京百姓被无忧洞掳掠的确实少多了,我起初听人议论,还以为只是错觉,没想到是林兄在默默诛贼!”
“朝廷大张旗鼓的宣扬要清剿无忧洞,却根本不干活,林兄单枪入洞,诛灭贼人,却从来不声张,实乃真义士,真英雄!”
李彦道:“力所能及罢了,每日睡觉,底下是这片藏污纳垢之地,睡得也不踏实。”
卢俊义冷笑道:“我看这京中百官睡得可踏实得很,在他们眼中党争比什么都重要,哪里管百姓死活?”
李彦道:“倒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全部人,这无忧洞确实难以剿灭,如果能轻松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