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周围一双双愤怒的目光,都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个吏胥毫不怀疑,如果将上面罗列的罪名全部念完,再按照规矩,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给老百姓听之后,自己保证要落得无忧洞贼子一样的下场,被硬生生砸死。
百年以来,朝廷都没有把无忧洞解决,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人将之扫灭,结果转眼间就上了通缉告示?
哪怕没有念完,单单看到这一幕,已经群情激奋了,不少人拼命往前挤,杂乱的声音只能勉强听出几句:“定是公孙阎罗抓了许多狗官,得罪了人,才遭陷害!”“奸臣蒙蔽圣听!”“我们要见官家,请官家为公孙判官作主!”
然而在这其中,也有不一样的:“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周围的人勐地看过去,就见几个身材削瘦,一身孝衣的男子,露出悲喜之色。
他们正是任伯雨的儿子任申先,身后还跟着几个兄弟,看着通缉告示高呼道:“父亲,你听到了么?老天开眼了,朝廷终于用了你的弹劾,定下公孙贼子的大罪,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不远处的卢俊义和索超听了大怒:“这书生说的是什么狗屁话,看我不打他!”
李彦冷声道:“不用你们了!”
话音刚落,就见愤怒若狂的百姓找到了发泄点,将这群孝子围了起来,这次的声音变得无比统一:“打他们!
”
任申先起初还想理论,但还没开口,就被一拳撂倒,然后是各种脚踩了上来:“我们的父亲任正言刚正不阿,是被公孙……陷害……陷害……别打别打……啊啊啊……”
不仅是他,其他的几个兄弟也很快淹没在了拳打脚踢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如此动静,终于惊动了府衙内,一行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丁润穿着一身绿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见到这副乱象后,掏了掏耳朵的动作,又将判官的威仪一扫而空,对着旁边的丘午作道:“本官今日第一天到开封府衙,还不熟悉事务……”
丘午作则强迫自己不看通缉告示,眼眶微微发红:“丁判官所言极是,你们还不去拉一拉?”
衙役们象征性地上前,丁润则拍了拍丘午作的肩膀安慰,然后好整以暇地等待。
衙役根本拉不开那些大怒的百姓,等里面再无动静,丁润才上前大喝:“退开!退开!在开封府衙面前打人,眼中还有朝廷律法么!”
百姓们的目光转了过来,满是悲伤、愤恨、不解乃至绝望。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冷面判官。
好不容易有了一位阎罗公孙。
现在没了……没了啊!
关键是还被朝廷通缉!
谁还当好官?谁还敢当!
这些沉默的眼神,比起刚刚的拳脚,还要令人难以招架。
丁润反正是看不下去了,与不远处的李彦遥遥点头,以作示意,逃也似的进了府衙。
李彦目睹这一幕,轻轻叹气:“我们走吧。”
花荣突然道:“哥哥,这天宁节的庆典,我看不下去了!”
其他人都纷纷表示同意,李彦颔首:“那就回府上练武如何?”
众人以前练武,只是追求身体的强壮,但见到近来的风云变化,却又隐隐觉得,习得一身好本领,或许有更大的用处,齐声道:“好!”
正当李彦领着一群兄弟离去,越来越多得知公孙判官被通缉的百姓则闻讯赶来时,一行人也偷偷地从府衙后门离开。
位于正中的,是曾任判官,后来由于无忧洞被下狱的韩修。
不仅是他,之前被公孙昭缉捕的与无忧洞相勾连的官员,一直拖着未有审判,这些日子也都被释放。
韩修经过此次打击,表面上沉稳许多,但看着任伯雨的几个儿子被打,依旧忍不住勾起嘴角:“公孙昭啊公孙昭,你得这些贱民所喜又有何用?我早就知道你得意不了太久,现在可好,扫平无忧洞的英雄,成了朝廷要犯的滋味如何?哈哈!”
他用袖子捂住嘴,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心中的喜悦和得意,在几个仆从的簇拥下,举步往自己的豪宅走去,还抽出一份桉卷,轻轻拍打,目露狰狞。
他当了多年判官,在开封府衙还有人脉,刚刚临走时,就将卢俊义之桉的桉卷给调了出来。
韩修没有忘记,自己的倒霉,就是从拿下这个大名府人开始的,现在他出来了,也该卢俊义和其身边的人倒霉了!
“啊啊!
”
正酝酿着毒计,一道黑影陡然扑至面前,伴随着几声急促的惨叫,簇拥他的仆役齐齐被打晕在地。
看着那张逼到眼前,冷峻熟悉的面庞,韩修发出不可思议的尖叫:“公孙昭?”
公孙昭凝视过来,探手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朝廷的法度,不审判你这等恶贼,我就亲自动手!”
韩修露出恐惧之色,拼命哀求:“你是好官……维护律法……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