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借着灯光一看,不禁变了脸色,窃窃私语起来:“是皇城司的高求!”“高青天?”“呸!什么高青天,明明是头市井出身的皇城司恶犬!”
这些书生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四周又是人来人往的樊楼门口,高求听不清对方说些什么,却一字不落地传进李彦耳中。
李彦暗暗感叹:“皇城司当真是臭名昭着,在大宋这种文臣地位过高的朝代,特务机构想要像明朝的锦衣卫那般风光,很难实现啊……”
高求虽然没听清声音,但看这群书生的表情,也觉得没什么好话,立刻招了招手,对着身后的随从吩咐了几句,才重新露出笑容:“林公子,我们入楼吧!”
李彦点点头:“好!”
两人正式步入樊楼,印入眼帘的,是一个横阔三十步的天井,从高空俯瞰,有些像后世五角大楼结构的五座楼阁环绕着天井,形成等边的五角形状。
此时的五座楼阁,都是高高的两层,等到历史上二十年后,樊楼被赵佶下令改建,由两层改为三层,比宫城城墙还要高出一些,站在西楼的三楼上,就可以看到宫城内的风景,所以后来西楼很快就被禁止对外开放了。
现在即便没到那程度,楼阁依旧巍峨耸立,互相之间还有拱桥相连,桥面弯如彩虹,楼阁面朝天井的地方,又有着条条走廊。
而此时无论是拱桥,还是走廊上,皆有彩灯高悬,无数鸟鸟婷婷的女子更在其中来往,欢笑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谱写出一曲醉生梦死的乐章。
按照律法,廉洁的大宋官员们是不准嫖妓的,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入青楼之地,所以小甜水巷的妓子们,不得不主动过来方便官员。
小姐级别的妓女,就站在这些桥廊之上,迎送客人,推销美酒,那些可称娘子的妓女,才入院厅,陪伴左右。
高求望着这繁华的盛景,露出由衷的笑容:“哈哈!今晚一定要玩个痛快!”
他在街头厮混时,可不止一次想来樊楼消费一把大的,但也只能想想,后来成了官家的潜邸旧臣,又开始上各种课,恶补官家喜欢的书画金石,相扑武术,反倒没了空闲,直到这次宴请,才抽出了时间。
李彦则更关注于这里的客人。
低调打扮的官员除外,剩下的商贾打扮的较少,书生文士更多,尤其是与妓子轻声谈笑的,主要是文质彬彬的书生。
在士林的观念里,流连风月之地从来就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反倒是一件很寻常的交际方式,尤其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如果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会被当成田舍汉,土包子,被人看不起。
当然也不能像柳永那样,在风月之地名气太大,以致于科举没考上时,宋仁宗都忍不住说“此人风前月下,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但抱着“奉旨填词”回家去的柳永,显然不希望放弃科举,后来换了名字,才顺利成为进士。
柳三变只有一位,更多的文人士子想要写出一首传唱的诗词都不得,岂会把文采浪费在这些寄托了他们美好幻想,但到了现实里又瞧不起的妓子身上,更多还是纯粹的巫山情谊。
高求同样看不上这些在外面招揽客人的,直接往西楼而去:“林公子,那位崔娘子就在西楼献唱,我早已吩咐好了,今夜就好好欣赏这位行首的技艺,未来她说不定就是花魁哦!”
正卖力的推荐呢,刚刚离开的随从折返过来,对着高求耳语了几句,他脸色一沉:“怪不得敢非议本官,原来是吴居厚之子!”
李彦眉头一扬:“刚刚那群士子里面,有吴龙图之子?”
高求冷声道:“是啊,还不止一位呢,当真是冤家路窄,这几日攻击我最勐烈就是这老物,自己也是不干净的,却一副公正模样,真是恶心!现在老物的儿子,都敢非议我,待会儿别给本官碰上他们,不然一定狠狠收拾!”
李彦对此本来没什么看法,高求和丁润联手抓住刘延庆,在吴居厚眼中早就是一伙的了,自然要一起打击,可令他目光微凝的是,高求说完这番话后,头顶上陡然闪过一道血光。
与此同时,天赋栏一动,一个天赋的状态发生变化。
见习死神生效】
“这神通与天赋岂不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