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押班,此事……我……”
“唉,若不是高求咄咄逼人,也不必痛下杀手,但现在是高求不留余地……董壮士,你若为本官完成了此事,我保你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对于贾详的要求,董平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总不能一口应下,低下头继续吃菜。
贾详则没想到眼前之人一回生二回熟,已经积攒了一门的经验,又经过了诸多许诺,董平才勉强地应了下来:“既然贾押班对董平另眼相待,董某自当效犬马之劳,此志不改!”
贾详大喜过望,赶忙道:“董壮士要不要熟悉一下兵器?”
董平停下快子,询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准备?”
贾详道:“放心,我已经安排人让他在宫门等待,如今是夜间,等待一两个时辰也是常态。”
董平又拿起快子,傲然一笑:“这不是沙场冲锋,不需要战马,给我两柄短枪即可,贾押班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些禁军来,我也正好活动活动身子!”
“好!”
当董平手持双枪,冲杀在十数名禁军群中,轻轻松松将他们击败后,贾详大喜过望:“董壮士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实在太好了!”
董平并没有发现自身气血有所耗损,顿时将那老道姑的威胁抛之脑后,傲然道:“我本是京营禁军,勇武远近皆知,若非此前受缉捕邪教徒牵连,恐怕早入上四军,乃至班直侍卫了!”
贾详恍然:“原来如此,皇城司高求本来就耽误了董壮士的前途,怪不得董壮士愿意入宫相告!”
董平对于高求确实没有好印象,尤其是在得知对方揽下了追查灭门真凶的活计后,顺着话道:“我愿为押班诛贼,还望押班信守承诺!”
贾详拍着胸脯道:“还请董壮士放心,如你这般勇士,我绝对不会亏待!”
董平点头:“在何处动手?”
贾详很庆幸自己之前参与简王政变,还真的考虑过类似的问题:“宫城内门有左右长庆门、左右银台门和左右嘉肃门,其中右嘉肃门职守的班直指挥使,与我相熟,就在那里动手。”
“宫中内侍会将高求一行引路到那里,此人再是狡诈,也不会料到我等敢在大内动手,只要董壮士出手,斩下高求头颅,一切就定了!”
“高求无论带多少随从,都是不能带兵刃入宫城的,赤手空拳之下,再强的武艺也发挥不出几分,请董壮士一并诛之!”
董平信心满满:“此事易尔!”
既然定下动手的地点,一行人离开内侍省,朝着右嘉肃门而去。
贾详先行,去寻班直指挥使韩恒。
正常情况下,在宫城内行刺官员的大胆举动,与谋反无异,但这位韩指挥使还是勉强同意了下来。
不是贾详的个人魅力突出,也并非韩恒与高求有私人恩怨,依旧是靠简王政变。
那个局设下,最关键的人物简王赵似却因为一场大火,生死不知,所谓政变自然成了一场空话,可当时准备倒戈的七名指挥使还在,如今被迫应允的韩恒正是其一。
靠着威胁逼迫韩恒就范后,贾详立刻吩咐亲信:“韩指挥负责阻截皇城司的部下,高求的头颅由董平割下,你们则多有点眼力劲,一旦发现高求带来了什么罪证,统统烧掉,明白么?”
亲信道:“明白!”
贾详再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瞻前顾后的了,咬牙道:“将高求领进宫中,路上如果高求询问为什么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就说官家已经睡下,被他惊动后才起的。”
亲信有些紧张地领命:“是!”
别说亲信紧张,贾详站在城楼之上,看向远方空阔昏暗的御道,何尝不是心砰砰直跳。
这和之前官家交托给他,引导简王政变,踏入陷阱的情况并不相同,是真的忤逆上命,杀死一个潜邸旧臣。
可没办法,贾详退无可退,高求前脚刚抄了传真寺,后脚就带着罪证入宫,这是明摆着要置他于死地,而五位大太监里面,最知政事的就是蓝从熙,连他也只能用在官家面前搬弄是非的办法,短期之内,谁能阻挡高求?
所以只有如丁润那般,直接反杀,一了百了,事后其他几位大太监还会替他一起遮掩,官家想必也不会因为死人,跟这群捏着弑母罪证的太监彻底翻脸,一切将恢复平静。
贾详深深吸了几口气,紧张感削减不少,耳畔突然传来董平的声音:“来了!”
他立刻踮起脚,努力看向远处,就见一点灯火逐渐接近。
近了看到,自己的五六名亲信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后面则是高求和马车,马车上面摆放着不少箱子,应该就是从传真寺搜出来的罪证了。
“高求,我们无冤无仇,你却这般紧逼,呵,搜集了这么多罪状,有用么?装在箱子里面,反倒方便我们烧毁,都不需要额外搜寻!”
贾详的眼中浮现出杀意,然后侧头看向旁边镇定自若的董平,倒是有些欣赏,这武夫虽然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