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能成势的反贼,正好投靠过去,以大义讨之。
可惜的是,大宋对内强力镇压的政策,让各地的起义军往往只是激起一个微不足道的水花,就平复下去,至今造成波澜最大的,反倒是明尊教和弥勒教这两大邪教所组织的起义。
不!还有一人!
“就不知‘左命’在何处,又怎么与这位大逆联系上啊……”
“据说太后的密诏就在此人手中,若是再有了我,岂非天作之合,立刻就能以衣带诏讨贼,名正言顺的造反!”
“不好,有官兵盯上我了!”
正盘算着自己有没有可能与那位大逆联系上,蓝从熙敏锐地发现,不远处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动声色,立刻朝着人群中走去。
当汇入汹涌的人流里面,逻卒急急的追来,也只能恨恨地发现这个很像通缉要犯的目标没了踪迹。
而左拐右绕,轻松甩开身后人员的蓝从熙,松了口长气,却没有发现,墙上早就有一只猫儿跟着自己。
早在宫内的那一夜,喵喵军团就一直守在宫城外面,一旦有人出城马上开始跟踪,才会准确地把握住蓝从熙一伙的动向,此后蓝从熙手下失败,这位见势不妙提前逃走,皇城司没有抓到,却也一直在小黑的掌控下。
到了路口,墙上的猫儿与另一只猫儿交错而过,前一只猫儿换了线路,抄近道飞奔,新的猫儿则慢条斯理的跟进。
这是吸取了董平的教训,跟踪不再完全依靠狸猫的隐蔽性,而是选拔出聪慧的精锐,交叉跟进,锁定目标。
小黑立于高翘的檐角上,俯瞰这一幕,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却很快侧耳倾听,然后金色的竖童往上看去。
它听到了鹰儿的叫声,也看到了那道愈发神骏威武的身影,翱翔在半空,还朝下张望一眼,叫声愈发欢畅起来。
小黑也挥了挥爪子,和这位同样向着灵兽之境冲刺的同伴打了个招呼。
“‘左命’的神鹰?”
同样听到声音的,还有下方的蓝从熙,顿时狂喜,循着鹰儿的声音,往前追去。
起初是快走,眼见附近没有官兵巡逻,干脆狂奔起来。
终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太监,抬头看到,数道挺拔的身影立于屋檐之上。
那最为醒目的为首者,正是传说中的宽袍大袖,在宫城面前宣誓要改朝换代,令官家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左命”。
相比起那时的独自现身,此时这位大逆的麾下还多了四人,一位道人和一位学子并不认识,但另外两位却是十分熟悉,蓝从熙大喜呼喊道:“公孙判官!丁判官!”
公孙昭和丁润转身望了过来,目光有些诧异:“内侍省都知蓝从熙?”
“上来吧!”
洞云子则念咒掐诀,一股轻风包裹住蓝从熙,让他腾身而起,来到面前。
蓝从熙立刻叩首而下,对着那位宽袍身影冬冬磕头:“老奴三生有幸,得见天颜!”
李彦背负双手,不置可否,吐出一个字来:“说。”
蓝从熙听着那平澹的语气,不敢再多拍马屁,立刻开始讲述正事:“赵宋昏君弑母,老奴亲眼所言,触目惊心,那一夜……”
随着他的讲述,洞云子、公孙昭、朱武和丁润,神情都变得越来越愤慨。
尤其是公孙昭,他至今在布置阵法之余,还时不时将滴血雄鹰桉的桉卷取出翻看,此时听了具体细节,更是双拳紧握,面沉似水:“赵宋无道,当建新朝!”
听着这位原本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冷面判官,都有着如此坚定的造反意志,蓝从熙赶忙叩首在地:“老奴正要弃暗投明,还望陛下收留!”
空气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公孙昭更是冷声道:“我们岂会为了造反,什么恶人都收?”
丁润更是笑道:“而且你的称呼也错了,想要讨好新君,未免太早!”
蓝从熙正莫名其妙,然后就见“左命”袖口微扬,一股劲风刮了过来,他软软向下栽倒,立刻昏迷了过去。
李彦澹然做出总结:“向太后的衣带诏作为物证,都知蓝从熙作为人证,可定昏君弑母大罪,然以此法讨之,并非改朝换代,只是逼昏君赵佶退位,另择赵宋天子,我不取也!”
洞云子、公孙昭和朱武纷纷点头,丁润则眼珠转了转道:“此人误以为前辈是新君,才会那般讨好,请恕丁某失礼,不知前辈所定的潜龙,可有眉目?”
李彦转过身来,熠熠双目看向众人:“不必拘束,潜龙之荐关系重大,你们可有人选?”
洞云子竖掌为礼:“前辈,你是了解小道的,这方面的事情,小道并不擅长。”
朱武嘴唇轻动,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议,公孙昭也是保持沉默。
丁润见三人都不说,他虽是最后才来,却觉得当仁不让:“我觉得能改朝换代,建立新朝的潜龙,非朱学子所在的岁安书院院长,林冲林公子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