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书生露面,时迁和花荣都有些惊讶。
之前秦秀才描述时,他们以为这位先生,不说是皓首穷经的老者,至少也该是个中年儒生,没想到也就是而立之年的模样。
而此人的目光,带着不具备半分攻击性的观察,迅速扫视一遍后,作揖行礼:“小生吴用,字学究,见过诸位!”
李彦道:“在下林冲,这两位是我的兄弟,时迁和花荣,听闻吴教授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特来拜会。”
吴用面露喜意:“小生区区一私塾先生,不敢称教授,今日得见岁安居士,实乃生平大幸!”
教授不敢称,这言下之意,就是对“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并不否认了,李彦嘴角微扬,时迁和花荣也觉得这书生看似谦和,却又有一股傲气。
秦秀才更是上前一步,直接拜下叩首:“先生!如今三位当家都遭了不测,堡寨人心涣散,还望先生出手相救!”
吴用轻摇羽扇:“弟子事师,敬同于父,学其言语,习其道也,我何时教你落草为寇?”
秦秀才悲愤地道:“朝廷奸臣当道,蒙蔽圣听,科举取仕不公,舞弊频出,弟子也是被迫入草啊!”
李彦听得暗暗摇头。
宋朝就是有万般不好,文化方面绝对没的说,科举取仕自从嘉佑二年那一届后,也摒弃了以前各种考体文风,让有真才实学的人得以大放光彩,大唐的贾思博考不中进士,确实是制度不公,到了大宋这个时期,考不上就别怨科举不给机会了。
但吴用感却同身受地叹了口气:“太学舞弊,冷了我等读书人之心,恩赏不公,更非幸事,正如你们这白沙坞,看似占据一方,实则危如累卵,我早就有所告戒,你却是不听啊!”
秦秀才颤声道:“这么说来,有人背叛了寨子?”
吴用轻摇羽扇,悠然道:“怕是不止一人,尤其是那得你们大当家看重,准备提拔为四头领的曲逝,依我之见,正是内应。”
花荣目光微动,开口道:“若是那个细眼长须的,已经被我一箭射杀了!”
吴用眉头扬起:“郎君威武,请恕小生冒昧,不知三位来此,所为何事?”
时迁笑了:“我们此行大名府,白沙坞盗匪拦路,要对车队不利,只是稍作反击而已。”
看着后方燃起的火焰,听得不远处传来的奔逃声,吴用稍稍沉默。
怎么突然觉得,这声名鹊起的林冲,身边之人比强盗还狠?
李彦总结:“这白沙坞也算是滑州一霸,我们此行,正是为民除害,如今原来的匪贼扫清大半,却又有人盯上了这座堡寨,恐生波折……”
吴用道:“林公子怎知,来者不是朝廷官兵呢?”
李彦道:“实际上我来此之前,看到了官兵与贼匪交锋,若是官兵得上命清剿,那正好配合,将堡寨交予,可若是另一股贼匪趁机盯上了堡寨,我们就要阻止了。”
吴用拱手道:“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若是滑州早有林公子这般英雄人物,过路百姓也不会连连受贼匪侵扰了!”
“此言为时过早,现在寨内空虚,单凭我们几位,难以防守……”
李彦看向这位身陷令圄,大冬天依旧摇羽扇的书生:“不知吴教授可有守住堡寨的良方?”
时迁和花荣有些诧异,这位兄长还需要问计于他人么,吴用则胸有成竹地道:“既得林公子信任,小生自当出谋划策,请这边来!”
吴用举步,秦秀才率先跟上,显然对于先生信任非常,还希望借此戴罪立功,免于身死,时迁和花荣则看向李彦,露出征询之意。
李彦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我们初来,看看这位的本事也好,跟上去吧。”
吴用等于无用的观念,或多或少受了央视版电视剧的影响,里面的宋江吴用确实是被贬低了许多,公孙胜道法全削,卢俊义也没有展现出多少武力值,也就长得跟玉帝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原着里面的吴用,可以坐稳梁山第一军师的位置不假,但与“智多星”的名号相比,还是有些名不副实,更别提他被当成诸葛亮的化身,那简直是天地之别。
这位加亮先生所出的计谋,全是阴毒狠辣,不留余地,也就是梁山好汉上应天星,合该走到一起,再说直白点,就是入伙后原来鲜明的角色都成了工具人,否则按照吴用那种赚人法,梁山内部早就反目成仇,打得四分五裂了。
终究是一窝匪贼,格局大不到什么地方,难怪被戏称为“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归狗头军师,如今既然碰上了,李彦也想看看对方的能耐。
而吴用不负所托,左拐右绕,目标十分明确地来到了贼匪家卷的地方。
他指着一处屋舍:“曲逝的妻儿就在屋内,你去将她们带出来。”
秦秀才瞪大眼睛:“先生自从被带来堡寨后,就几乎足不出户,怎的这般了解?”
吴用自信一笑,摆了摆羽扇:“莫要多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