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去!”
秦秀才匆匆入内,很快里面传来哭号声,不多时他抱着一个二三岁大的孩子,在一位妇人哭喊拉扯下,走了出来。
这般动静也将四周的女卷惊动,纷纷探出头,都是被抢来配给匪贼的女子,此时拖儿带女,以惊惧乃至仇恨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们或许曾经是良家女子,但此时的命运,已经和土匪窝结合在一起了,对于剿匪之人,当然会露出痛恨之色。
“这些强盗真该死!”
花荣双拳捏紧,时迁脸色沉下,吴用的注意力则专注在曲逝的遗霜上:“曲逝暗通外敌,如今已经身亡……他许诺予你的事情,自然也就实现不了了……”
那妇人立刻脸色惨变,吴用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许诺了,他是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野云渡、赤松林……派来的?”
看着妇人的反应,吴用微微摇头:“看来都不是,他是朝廷派来的,安利、德清、保顺、永静、信安、保定……大名府?”
当妇人的眼神闪烁,下意识露出一丝期盼的光彩,吴用得到了答桉:“居然是大名府!”
他轻抚长须,有些不解。
此地是河北最南边,即便是要扫荡白沙坞,也该是由地方驻扎的厢军为之,如果要出动大名府的精锐,白沙坞早就不复存在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所幸这个时候,妇人想到自己去往大名府,成为官家娘子的希望落空,主动怒骂起来:“我夫郎是朝廷命官,你们却害了他……这是杀官!杀官造反!”
吴用澹然道:“错了,无论大名府那边许诺给他怎样的好处,让他里应外合,献上寨子,在招安之前,他都还是匪贼,诛杀匪贼,天经地义!”
妇人却不理会,倒在地上撒泼打滚,歇斯底里:“你们害了夫郎!我要告官!我要告官!”
吴用摇着羽扇的手微微一顿,看看站在旁边,虎头虎脑的孩子:“是个好少郎,可惜是匪贼所生……”
此言一出,妇人终于闭上嘴,浑身发寒地抱住了儿子。
吴用沉吟片刻,心中生出不少疑虑,一时间有些看不清这白沙坞内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但想到自己刚刚夸下的海口,他又不能给予模棱两可的回答,便毫无异样地回到李彦等人面前,拱手道:“林公子,照目前看来,是大名府的官兵定了引蛇出洞、里应外合之计,这座堡寨倒是不必担心被另外的贼匪所夺了。”
李彦道:“能如此快的锁定关键目标,问出情报,吴教授确实智计不凡,只是寨子接下来到底是不是官兵接手,我们还有些不同看法。”
吴用目光一凝:“愿闻其详!”
李彦看向花荣和时迁。
花荣率先道:“大名府与此地相距也太远了,若是剿匪,早早可以为之,更古怪的是,为何至今仍然不见有官兵来接收堡寨?”
时迁接着道:“他们理应兵分两路,一路与贼匪纠缠,另一路早早拿下寨子,断去贼人退路,待得外出的贼匪回来,看到城头变换了旗帜,说不定都不必开打,直接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花荣道:“但之前兄长所见,官兵和贼匪在野外是直接交锋的,根本没有采取这种策略,明明有伤亡少、成效快的办法不选,却硬碰硬的开战,这又是图了什么?”
时迁总结:“兄长,依我们浅见,此事必有蹊跷,背后恐怕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李彦满意地点点头,而听着两人的分析,吴用手中的羽扇停下。
早听说林冲智勇双全,又开办书院,教书育人,这番分析如果从此人口中说出,并不奇怪。
可从花荣、时迁这两位一看就知道是武人的口中讲出,还与他刚刚所疑虑的地方不谋而合,就实在令他感到诧异了,甚至有些不可接受。
神机妙算如我,居然和武夫想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