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醒来的,却是清清楚楚。
刚刚四更天,外面还是黑的,昏昏沉沉的王继英被两只手硬生生拖了起来,就见董超薛霸两人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走吧,前几日拖延太久,接下来我们要加快些脚程!”
“你们……你们敢这样对我……我真定王氏不会放过……嗷!
”
王继英清醒之后,就是破口大骂,然后就见董超拿起水火棍,二话不说,一棍狠狠地抽落下来。
彭!
这一棍打得他直接栽倒在地,然后又一棍毫不客气地落在背上。
彭!彭!彭——
当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地面,王继忠的眼睛里终于涌出深深的恐惧:“这两个人定是收了李清臣的好处了……他们不会直接要我的命吧?杀人偿命……杀人偿命的啊!”
发现这位之前嚣张的犯人忽地安静下来,董超薛霸先是有些诧异,然后笑了起来:“怕了?你早该怕了,惹得我们恼怒,有的是你的苦头吃!”
王继英嘴动了动,最后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颤声道:“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两位公人息怒,只要两位好好带我去沙门岛,我定有厚报!”
薛霸笑着摇摇头,从身后取出一双准备好的鞋子:“莫说废话,穿上鞋子,我们速速赶路才是!”
王继英看着鞋子,眼睛瞪大:“你这草鞋……最是磨脚,你们已经烫伤了我的脚,岂能如此……”
“彭!”
当水火棍再度狠狠落下,就注定了驿铺今日走出的,会是一个每踏出一步,都是跌跌撞撞,发出痛呼惨叫的囚徒。
王继英从来没有疼得这般钻心刺骨,每走一步,都像是扎在针上,所过的地上,很快就是鲜血淋漓。
随着太阳升起,行人多了起来,瞧了起初有些不忍,但见他脸上金印,双手枷固,却是纷纷避开,有的甚至远远叫好。
“唔……呜呜呜!”
王继英哭了。
强壮如熊的身子,先是被打了四十嵴杖,杖疮未愈,然后游街刺字,如今脚上又满是破了皮的潦浆泡,穿着草鞋行走,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都到了极限……
于是走着走着,突然跌倒在地,虚弱无力地哭嚎起来。
薛霸大笑:“长得挺壮实,哭哭戚戚,却像个娘们!”
董超则是毫不迟疑地挥棍,打得他连连躲闪后,终究还是被迫继续上路。
这般走走哭哭,哭哭走走,再过了几日,三人终于到了伞盖山附近。
相比起之前,董超薛霸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不断巡视。
根据算命先生所言,他们此行将有惊无险,那“惊”应该就应在此处了。
确实应在这里。
只是不光是惊。
伞盖山的高处,吴用摇着羽扇,俯视着这一行三人,身后立着雷横与朱仝。
眼见王继英变成这副模样,朱仝有些看不下去:“这官差真是狠毒,将一个汉子折磨成这般惨状……”
雷横却是冷笑道:“这王继英当兵马总监时,蓄养强人,荼毒河北,不知贪了多少钱财,现在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罪有应得!”
朱仝倒也赞同此言,然后奇道:“军师怎么知道这两人路上要折磨王继英,更一定会走这伞盖山之路?”
吴用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不知道王继英会受折磨,但走伞盖山却是确定无疑的:“山人自有妙计,现在就请两位首领出手,将人救下,至于那两个公人……别让他们跑了!”
“得令!”
雷横一个跃步就冲了出去,速度奇快无比,朱仝提着朝阳刀,紧随其后。
“前面就是伞盖山了,我们别被贼人误伤,现在就离……不好!”
董超和薛霸已经准备离开,但万万没想到还没到地方,两个彪形大汉就扑了出来,各自提刀冲上。
“快跑!
”
他们尖叫一声,掉头就跑,临走时还不忘将王继忠往地上狠狠一推。
“我命休矣!”
王继忠固然精疲力竭,但看到强人也是浑身一激灵,目露绝望。
他以前怎么对待这些强盗的,可是一清二楚,如果落入对方手中,那下场或许比现在还要惨。
所幸他紧接着发现,这两位似乎不是伞盖山的贼匪,气度跟自己以前遇到的强人也大为不同,武艺更是高强,身形一闪,就跃过自己,开始了追击。
而一位面容儒雅,气质和善的书生则走了过来,温和地道:“王将军受苦了,我名吴用,曾受王氏之恩,特来搭救!”
王继英颤抖起来,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却见这位书生来到面前,抽出锋利的匕首,就将木枷给卸了去。
压了多日的牢具终于离体,他如释重负的同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杀了董超和薛霸……杀了那两个贼厮!
”
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两声不分先后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