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官人请起!”
李彦见到这熟悉的架势,就提前扶好,正色道:“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柴家庄若有所需,我们岂会袖手旁观?”
卢俊义也安慰道:“柴家墙高院深,众志成城,辽人以骑兵为主,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是会知难而退的。”
柴进叹息道:“柴家庄名声远扬,且不说河北,便是辽地也有人知,别的富户如果修建了防御工事,辽狗或许会放过,但他们绝不会放过柴家,因为我家还有丹书铁券……”
众人先是忍不住暗笑,可转念一想,神情又凝重起来。
丹书铁券乃太祖所赐,辽帝如今又高举着为母报仇的旗帜,难保不会利用其大做文章,还真的不能坐视此物被辽人得去。
只是从柴家上下的应对来看,让他们全家带着丹书铁券逃亡,也不现实,这倒真是麻烦了。
李彦问道:“附近可有堡寨?”
“清池县内,有乾符、巷姑、三女、泥姑、小南河五座堡寨,没有能容纳我们柴氏的……”
柴进又叹了口气,大为遗憾:“曾祖不让我们修建堡寨,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般被动!”
李彦心想那位柴氏曾祖终究还是有些政治智慧的,朝廷能允许祝家庄、曾头市那样的堡寨势力出现,但如果柴氏也敢弄出军事堡垒,就真正到了考验丹书铁券是否能免死的时候了。
不过既然没有堡寨,这位守国门的前朝皇室后裔想要身免于难,确实很困难,李彦先问援军:“如果柴家庄被围,附近可有能相助之人?”
柴进惨然道:“怕是没有……我与相州韩氏的少族长韩锦孙相交莫逆,只是此人近来匆忙,上次去拜访也未得见,再加上相州据此遥远,也难以相助……”
李彦又问道:“那以前辽人肯定也有入侵边境,加以洗劫之事,沧州又是如何应对的?”
柴进道:“主要是靠着各村保正所聚集起来的乡兵。”
李彦眉头一动:“柴大官人可以将这些保正聚在一起么?”
柴进有些明白这位的想法,却觉得不太现实:“别的州县我没有把握,但沧州一地,以我柴氏的威望,招来各乡的保正倒是不难,只是他们麾下的乡兵都要保卫自己的村落,不可能聚集为我柴家庄出力的……”
如晁盖那样的保正,平日里的工作责任,除了类似于后世的村委会,解决一些村内的基本事务外,还有农闲时集合保丁,进行军训,夜间轮差巡查,维持治安的作用。
王安石设立保甲法时,目的就是使各地壮丁接受军训,与正规军相参为用,既能节省国家的大量军费,又可以建立严密的治安网,把各地人民按照保甲编制起来,以稳定社会秩序。
可惜变法失败,保甲法也大部分废除了,不过正如晁盖这样的保正职位留了下来,位于边境州县的村子受到辽兵骚扰时,也正是靠着这些保正带领村民加以自救。
李彦道:“自助者天助之,以前辽人肆虐边境,官兵置之不理,只当寻常劫匪对待,百姓不得不自己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但小股辽人来犯,和大队的辽军入侵,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以前各乡有保正,可以组织乡亲,守卫乡里,如今面对大军,若是再让每乡独自守备,那只会被各个击破,惨遭屠杀!”
柴进眼睛亮起:“确是此理,那我立刻联系众乡,就怕他们不愿相信……啊!有尸体!”
李彦颔首,看向不远处皮室军的尸体:“这些辽人尸体、骑兵甲胄和存活下来的马匹,正是铁证如山,现在消息灵通的权贵富户,已经知晓辽人要打过来,变卖家产望风而逃,各州县的普通百姓却还不知,他们不该被瞒在鼓里,要及早做好准备。”
柴进重重点头:“我马上去召集各乡保正!”
但话音落下,他看向四周,又呆了呆。
这里是荒郊野外,又不是柴家庄,没有了门客,难不成自己一个村庄一个村庄跑过去?
所幸就在这时,段景住出面:“我有不少人手,对于清池县也很熟悉,可为柴大官人跑腿!”
看着这位其貌不扬的马贩,柴进抱拳,真心实意地道:“多谢段兄弟!”
两人结伴去了,很快就有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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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地头蛇确实有用,如果没有柴进,单单是李彦一行到来,哪怕卢俊义也是河北人,但在沧州这边也是根本说不上话的,换成柴进一出面,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位仗义疏财,和他家有丹书铁券,顿时闻风而动。
别说附近乡里的保正,很快清池县的都头都来了,看到了这么多身披甲胄的骑兵尸体,顿时大惊失色:“辽人?怎会出现在此地?”“穿着盔甲,这几位壮士居然能将之尽灭?”
当越来越多的人马,从各个方向汇聚过来,保正麾下的乡兵也出现了。
卢俊义等人看了,暗暗皱眉。
因为这些民兵,武器破旧简陋,没有甲胄弩器,弓箭全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