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延禧嘶声道:“你按照这位左命吩咐的去做,一切以朕的安危为上,谁敢阻拦……杀谁!”
说到最;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萧兀纳,俨然不再掩饰,萧奉先见了心头一季,赶忙道:“是!”
迎着这位学生杀意毕露的眼神,白发苍苍的萧兀纳并不退让,只是神情愈发憔悴了下去,定了定神后,再转了过来:“阁下有什么条件,请开口吧!”
李彦道:“弑母的昏君,无道的朝廷,都与你们签订了和议盟约,我也不会要求你们自绝于雁门关前,但从中原百姓手中搜刮的财货,得统统放下。”
萧兀纳立刻道:“这点老夫可以答应你,但刚刚使臣作证是第一个条件,放下财货是第二个条件,我们不会这样无穷无尽地满足阁下!”
李彦澹然道:“我的条件并不多,并且你们每件都能办到,去执行吧!”
萧兀纳立刻掉头吩咐起亲信,萧奉先也招来将领:“速速命令各部,将从南朝收刮来的财物放下,谁敢私藏,陛下就要他们的命!”
部下将领面面相觑,老大不情愿地去了,很快辽军骚动起来,后方甚至传来了厮杀惨叫声,显然是有人不愿放下财物,被直接格杀。
萧兀纳听着各部传回的异议,再转而凝视雁门山的官寨,期待着如果这个时候乡军冲下来,没了财物拖累但心情激愤的辽军,是否能发挥哀兵必胜的特点,反过来将之击败。
他对此没有把握,但完全可以一试,置之死地而后生,契丹人打过这样的仗!
然而令萧兀纳心头沉下的是,乡军上下人头晃动,似是围在那位林义勇身边商议了许久,但最终没有出兵,依旧镇守在雁门关上,岿然不动。
“这都能按捺得住,既不授朝廷以柄,又能安守防线,燕云之地恐怕真要被林冲所得了,此人将来定是辽宋大敌,老夫的计划不知还有没有实施的机会!”
萧兀纳感到深深的遗憾之际,耶律延禧则迫不及待地道:“我们已经按照你要求的去做了,阁下还有什么条件?”
李彦俯瞰辽军:“你们这般阵形,如果是野战厮杀,还能有些胜算,若是攻击雁门关这等要塞,十天半月都打不下来,到时候想退都退不了了,逃回国内的怕是寥寥无几,天祚帝,你也不想大军全员覆没在此吧?”
耶律延禧愣住,想回答当然,但自己被对方提在手中,晃晃悠悠的,这么答又太古怪,只能低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李彦看向西边,一个在宋辽大战进行到现在,被中原遗忘的地方:“西夏皇帝李乾顺,是你辽国毒杀了小梁太后,扶持亲政的,此番攻宋,李乾顺也御驾亲征,亲临横山,遏制西军回援……”
说到这里,他无视萧兀纳的勃然变色,对着耶律延禧道:“辽帝觉得,西夏会借道,让你们二十万辽军回去么?”
……
“辽军退了!留下了满地财物!”
当辽军看着漫山遍野的财物,依依不舍的离开后,雁门关寨上的乡军看着漫山遍野的财物,彻底愣住了。
此次的形势发展,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本来以为且不说旷日持久的交锋,至少几场白热化的攻防厮杀是避免不了的,结果从天而降一人,入阵生擒辽帝,然后就带着二十万大军向西而去。
众将领怔然许久,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相信:“总教头,这其中是不是有诈?那辽帝真的被生擒了,不得不答应对方弃财绕道么?”
李彦谨慎着没有下断言:“现在还不好说,先确定一下辽军的动向,再看其他。”
“是!”
解珍解宝负责的斥候营很快行动,剩下的将领议论纷纷,难免对于“左命”大为好奇,又有些忌惮,朱武则心头狂喜:“不愧是前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出手就以一己之力,带走二十万大军,稳定潜龙根基!”
之前他还不免奇怪,“左命”前辈既然定下兄长为潜龙,为什么没有给予实际支持,如今方知,这位前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足以震撼天下的大事。
入阵擒得辽帝,不仅让辽军主力避走雁门,不战而屈人之兵,还不损乡军的声名,接下来他们可以在燕云这片根据地好好发展,养兵蓄势,真正将这些州县经营成潜龙的地盘。
至于那些财物,自然是“左命”前辈留下的助臂!
连柴进看着漫山遍野的财宝,都心动了:“那些辽狗所掠夺之物,我们要速速收回么?怕是有上百万贯啊!”
李彦平和地道:“派出小股部队,收拢财物,但记住了,这些绝不是我们的战利品,而是中原百姓的民脂民膏,要仔细清点完毕后,再接济河北、山东和河南等地的百姓们,尽可能地消弭此次大战带给各地的伤害,稳定民心!”
朱武暗暗感到惭愧,众将领更是心悦诚服,齐声道:“是!”
李彦重新负手而立,看向远方。
注视着这位屹立于雁门关上的总教头背影,不仅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