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岁岁盘腿坐着，揉着自己的肩膀，眼睛斜斜的打量着跪坐在地上的青山。

青山一脸殷勤，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满心满眼都是顾岁岁。

顾岁岁咳嗽两声，装出几分从前威风凛凛的样子，道:“你说你是我徒弟？”

青山点头如捣蒜。

青山吞了妖丹，模样上与从前大概有诸多不同，顾岁岁仔细比量了一下，终于从他的眉眼中分辨出从前自己那个傻徒弟的半分样子。

原来是那个小傻子。

顾岁岁不记得他的名字，长相也是模模糊糊，不过不重要。

青山偷偷看一眼冷若冰霜的美人卫瑾书，咽咽口水，低声道:“这位俏公子就是师娘吧？”

卫瑾书:？！

忽视卫瑾书疯狂抽搐的嘴角，顾岁岁甚是赞同的点点头:“差不多，就快要成亲了。”

卫瑾书转头看她，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是一声不吭地低下头去。

而在青山这个少根弦的眼里，卫瑾书这般的行径算是默认了顾岁岁的话。

青山确实傻，他自己也知道，但是他真诚啊。

于是青山又朝着卫瑾书磕了两个头:“青山见过师娘，见过师娘。”

卫瑾书:……

虽然但是，这感觉倒是还不错。

顾岁岁把青山拽起来，更加仔细的打量他:“那你为何在这？”

听到这话，两丈高的汉子瞬间拧起眉头，委屈巴巴道:“师父你死后，大宗主一心要您的位子，结果他竟是被修仙门派骗了，那修仙门派将咱们魔宗的人团团围住，尽数绞杀了，除了我被雪娘救了回来，其他人都死了。”

大宗主一心夺权，还陷害诛杀了她，害得她不人不鬼在世间找不到轮回之路，她可真是一点不想同情他。

顾岁岁想到这，偏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卫瑾书，他正埋头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不知道他们说的话，他能听懂几分。

那只兔子精被卫瑾书打的彻底回了原形，青山把她抱在怀里，她猩红的眼睛转转，目光落在卫瑾书身上，不由得瑟缩一下，将头埋进青山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卫瑾书哼笑一声，平静的移开视线。

青山亦邹亦行的跟在顾岁岁身后，带着他们走出了这山洞。

这山洞里头阴冷潮湿，可这山洞外头却是阳光普照，温暖和煦。

顾岁岁猛吸一口新鲜空气，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舒服了不少后，顾岁岁看向青山:“青山，我和卫瑾书要回大燕，那你……”

青山想也未想:“自然是师父在哪里，徒弟就要跟到哪里。”

顾岁岁从前就喜欢这小傻子的那股傻里傻气，如今看，当时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的。

“好。”

而此时，大燕皇城内，妖物横行，濮阳和聂竹林他们不过刚歇下脚，下面就有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说外面来了妖物。

大燕的妖物同无妄的又不同，多数又强又大，直直就冲进皇宫毫无顾忌，濮阳同一众道士为了阻止妖物冲进后殿威胁大燕皇帝的安全，只得在殿前同他们火拼。

濮阳的脚下全是她用过的符纸，她在无妄三年也未曾用过这么多符纸，而妖物不但不减，反而越挫越勇。

濮阳抓紧符纸，未曾注意身后蛰伏的妖物，眼看着那妖物就伸出利爪冲向濮阳。

聂竹林回身，大呵一声“濮阳！”手中的剑都被他丢了，他疾步到她身后，那妖物的利爪抓伤了他的半边手臂。

濮阳惊叫一声，手起符落，落在那妖物身上，瞬间起了火，那妖物咆哮一声，起身窜入头顶的云烟中。

聂竹林的半边臂膀被抓的血肉模糊，疼的他连连抽冷气，濮阳伸手去扶住他，满手都粘了他的血。

“小道士！”

就在这时，一只长着翅膀的妖物掠到他们二人的面上，瞪着猩红的眼睛，只片刻就到了他们面前。

濮阳心头一冷，那妖物的速度极快，她拖着站立不稳的聂竹林，定是躲不掉了。

突然，濮阳听见少女清脆的呵斥声，她猛的抬起头就见顾岁岁手执着长剑。

她落在那妖物的后背上，手上的动作毫不迟疑，一剑插进妖物的后脖颈处。

鲜红的鲜血喷在顾岁岁的脸上，她不闪不避，手上的动作更加狠厉，又将剑插入了几分，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从濮阳的方向，只得看见少女染血的脸庞坚毅冷酷。

妖物飞溅的血很快地染了她一身，她不动如山，那妖物痛的嚎叫着，再没心思去管濮阳同聂竹林。

妖物痛的发起疯来，顾岁岁抽出衣服里的火符一把拍在妖物的后背上，顿时妖物的后背上燃烧起熊熊烈火。

同一时刻，顾岁岁自它背上跃下，轻巧的落在地上。

顾岁岁感受到濮阳的注视，回头冲她眨眨眼睛，飞快的加入同妖物战斗。

这便是那个从前无妄人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