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温观察了一番,认为从外面只能通过暴力进入。
“裘金,你先让开。”他先让裘金后退,这才压缩风刃将木板割出一人高的框形。
一瞬间,一股腐烂味混合着说不清的味道铺面而来,鲍尔温不住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巫师?”裘金张大了嘴,目光停留在鲍尔温身后的剑上。
鲍尔温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巫师就不能用剑了吗?”
裘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鬓角,好像也没有规定巫师不能用剑。
他赶紧跟上鲍尔温的脚步,进入的那一刻,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出现其他不适的症状。
一楼有些拥挤,狭窄破旧的走道仅能勉强容许两人并行通过。
踩在上面,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只有因为贫穷才会选用这样粗糙接近腐朽的木板作为地板。
地板上已经有了裂痕和坑洞,走廊两边都摆放着各种废品,估计是舍不得扔。
走在身后的裘金胆战心惊的,唯恐一下子木板断裂,自己陷进去。
鲍尔温只是瞥了一眼裘金,然后继续观察着。
看样子一楼虽然小,但依旧配有一个小厨房,只不过鲍尔温草草扫视了几眼,柜子全都敞开着,他没有看到食物。
看来食物已经吃完了。
那他们很可能是饿晕了,才没能回应露丝的呼喊。
“裘金,我们快上楼。或许我们来得足够巧,他们还活着。”
裘金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身为医生的他不会用其他人的生命开玩笑。
他们快速上楼。一进入二楼,扑面而来一股异味,难以形容。
一位妇人晕倒在房间中央。她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有不少污渍,脸上泪痕未消。比较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面部的那些小红疙瘩。
鲍尔温的余光瞥到裘金,发现他有些焦急,似乎想要将妇女扶起来,但又有些害怕,正在犹豫。
“别动,让我来。”鲍尔温赶紧喝住他。
他这具身体从来没有生过病,或许连天花也不起作用,但反观作为人类的裘金,很有可能接触后就被天花病毒感染。
他慢慢走到妇女身前,拿出水袋,抬起了妇女的头,一点一点慢慢喂水,将她的嘴唇略微湿润。
良久,妇女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充斥着红血丝。
见到光明的一瞬间,她无力的身体开始不断挣扎,恐惧地看着鲍尔温接触她的那一只手。
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但她发出来的声音是那样微弱且干哑。
“别动,夫人。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医生。自己能举起手吗?”他转头望向裘金,“把食物扔过来,轻点,你不要靠太近。”
接住食物,鲍尔温将它递给妇女,“这是露丝送给你们的。别担心,我没让她进来,你这样子还是不要做剧烈的动作,你可以尝试着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若是吃不下就休息会吧。
他抬起头环视一圈,“杰克和罗德先生呢?露丝很担心你们。”
妇女眼神一黯,抓住食物的手不断用力。
“露丝……她是个好孩子……至于杰克,咳咳,他躺在床上,样子不太好。医生们,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才六岁!”
妇女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放在一边,像是在对待昂贵的宝物一般。
然后眼神有些躲闪,颤颤巍巍地跪在他们面前,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甚至没有过问二人如何闯入她的家,而是将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当做了自己儿子救命的希望。
这是经过了什么样的绝望,才会演化为这样的心态?
鲍尔温没有说话,他注意到罗德夫人没有回答他罗德的下落。
他承认他有些心软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诚恳的请求,来自一位母亲的请求。
实际上天花在这个世界可能除了魔法,并没有其他的方法。至于天花患者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得靠他们自己,他只能保证降低其他人感染天花的几率。
要骗她吗?他有些犹豫。可若是这样打破她的希望,或许几天后,他们见到的就是他们的尸体了。
邻居的排挤与歧视已经上升到囚禁的地步了,没多久,他们家会再一次回归封闭的状态。
人们总是对未知充满畏惧,未知的疾病亦是如此。即使平时多么和睦友好的邻居,或多或少心里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流言蜚语、冷暴力再发展为暴力。
鲍尔温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甚至他的手上也沾染了各种鲜血,包括人类的。
但他的心依旧不是冰冷的。
一向不喜说谎言的他,给了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承诺。
“会的,他会好起来的,你也是。”
……
“你真的能做到吗?他们能好起来?”裘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