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勐然回头,将手指放在扳机的位置,将洛阳配置在腰间。
门外有人,但她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但是,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想着写诗作曲的普西拉了。
与野兽厮杀的经验让她变得更加谨慎。
放轻脚步,少女走到了门前,一手持枪准备,另一只手慢慢地打开了大门。
“你怎么了,玛利亚?看起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门外站着一名身穿治愈教会黑色猎人套装的男人,一把被折叠起来的狰狞砍刀挂在腰间,深棕色的鹰嘴帽下,一双细长的眼睛盯着玛利亚。
他的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将一只装满血液的试管放回腰间。
“没什么。”普西拉的回答很少也很冷漠。
从尤瑟夫卡诊所那些避难者的口中,可以知道,大部分猎人都显得很冷漠,并不喜欢交流。
这名猎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玛利亚作为第一猎人格曼的徒弟之一,自然有这样高傲的资本。
在猎人这个群体中,玛利亚对待自己的老师格曼也很少主动交流,更别说对待他们这些猎人了。
而且,自从上一次执行完任务,这名少女似乎对他们更加疏远了。
“我是来通知你的。今天拜伦金沃斯的学者带回来一批新的研究成果,劳伦斯大师希望猎人们能够到钟塔去,我正要赶去。
只是研究中心的血圣女委托我来寻找你,希望你能够赶快前往研究中心。至于钟塔,你的老师格曼托我告诉你,你不必去,你的任务是主持研究中心的研究。”
男人说明了来意。全程语调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而说到血圣女的委托,普西拉从他的心底明显地感受到了几分鄙夷和烦躁。
他将血圣女的委托当成了一件麻烦事,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才接受了委托。
说完来意,也不等普西拉的回答,猎人转身便朝着钟楼快速离去。
普西拉皱了皱眉,梳理着从男人口中得到的信息。
首先,她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玛利亚,是一名猎人,老师叫做格曼。她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巧合,甚至变成“玛利亚”也不是一种巧合。
其次,她的任务是去前往研究中心主持那里的研究,至于是什么研究,只有真正看到了才知道,她的脑中没有关于“玛利亚”的任何记忆,只有那一道出现过一次的声音。
最后,许多猎人需要前往钟塔,参与研究。这一点似乎和她没关系。
既然目前她找不到离开的方法,首要的就是扮演好“玛利亚”。
但很快,她又感觉为难了起来。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研究中心在哪。
“要是鲍尔温在这里就好了,他知道很多关于亚楠的事情。”但很快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他或许还在为回去努力着……呼,在这里我必须靠自己了。”
意识到这一点,14岁的普西拉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里没有塞拉,也没有鲍尔温。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
昏暗的太阳正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附近有些乌云呈现出奇怪的模样,彷佛正有两只手拖拽着太阳,想要将它拉扯下地平线。
一如她和鲍尔温第一次来到亚楠的平静。
冬……冬……
比较低沉的钟声突然响起,回荡在空气中。
普西拉循着声源望去,那是一座矮塔的石头教堂。
远处的那座教堂的建造时间一定不会太久,它看起来比这里的大多数建筑都要晚。
它的表面墙壁上没有任何风吹日晒的痕迹。
然后她勐然睁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她看到了一个暗澹的阴影。
它身躯的轮廓像是被风吹拂的水面,不断颤动着。
这道黑影正趴在欧顿小教堂的顶部。
它身体上的数条触须贴住欧顿小教堂的墙壁,如章鱼般还在舞动的脑袋上,无数条触须组成的胡须上方,表面额头上的网格状的外骨骼中,一颗颗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正疯狂地旋转着。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出现在她的心底,比之前她所见到了月之魔物还要强烈。
这轮廓还在不断波动的生物可不像月之魔物一样躲藏在一具人偶的躯壳之中,也不像月之魔物一样抱着戏耍的心态。
她好像在面对无数的虫群,又好像那头躲藏在鲍尔温心灵深处的恶魔之眼紧盯着她,周围的颜色忽地暗澹下来。
那外骨骼下无数的眼睛宛如密集的爬虫,向中间靠拢,形成了一个眼球的轮廓,紧盯着她。
然后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所有的眼睛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动了动。
转瞬间,怪物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普西拉闭眼后睁眼,确定那座小教堂的房顶并没有什么怪物,也没有眼睛,没有出手,依然是黄昏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