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西拉很想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
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她必须坚强起来!
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嘴唇被她咬破,流出的鲜血为她涂上了唇彩。
“想要知道真相吗?想要结束这一场噩梦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普西拉没有回头,她知道来人是谁。
那一个曾经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猎人。
“你知道真相?”她的声音是那样冰冷而冷静。
就连西蒙都突然一愣,但紧接着他的嘴角多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这是一场噩梦,进来了就很难离开了。”他盯着地面上的黏液,继续说道:
“治愈教会、拜伦金沃斯学院、猎人,哦,你参与了猎人的行动,跟随他们杀死了一个个渔村里的居民,只是为了得到那可笑的尸体……”
普西拉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有那一个渔村?你说的那些居民是指那些鱼人?”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看到了那个幻梦,在那个幻梦之中,她对那个小渔村印象无比深刻。
只不过,“她”,准确来说,玛利亚也加入了屠杀?
这难道就是她看到那个梦的原因?
“你为什么疑惑?你不是清醒了吗?你难道失去了记忆?哦,难怪你的行为很奇怪。不过,那不重要。你可以称呼我为西蒙,一名清醒着的猎人。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吧。”
西蒙无所谓地靠在墙壁上,余光透过布条的缝隙看向普西拉。
“你们跟随第一猎人杀死渔村里的所有生物,所有的生命,无论是已经变成鱼人的村民,还是没有变成鱼人的村民,都死在了你们的手下。你们杀了很多很多,鲜血让海水的颜色都改变了。
暗澹的苍白之血浸透了那片土地,最后……你们走进‘科斯’的尸体,切开它的肚子,从肚子里取出了它的孩子,它甚至没有名字。”
普西拉的手微微颤抖,那是她手中的洛阳在对这番话作出反应。
西蒙只是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
“你得知这次‘调查任务’的真相后,将洛阳扔进了水井里。然后你不愿意再参与猎人的任务,你的老师格曼便将配合研究的工作交给了你。能在你的手中看到洛阳的确让我很是惊讶。”
普西拉轻抚着洛阳,希望这样能够安抚它的情绪。
这把武器拥有出乎意料的灵性,它并不喜欢鲜血。
“这场屠杀和这场研究有关……刚才那女孩说她看到了大海,这项研究是在研究你所说的‘科斯’和它的孩子?”
西蒙微微点头。
“这些疯狂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小渔村的异状。偷偷伪装潜入的人将小渔村的情况告诉了治愈教会。小渔村里正供奉着一名曾经与拜伦金沃斯在地下发现的古神一样的存在。
古神受到了某种诅咒,它们希望得到属于自己的孩子,小渔村的村民自然愿意帮助他们的神。于是,科斯拥有了自己的神子。”
西蒙的声音有些悠远,好似陷入了回忆。
“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科斯死了,它的尸体和它体内即将诞生的神子被冲上了海滩。”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名清醒的猎人到底代表着什么?”
西蒙往墙上再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虽然我不知道噩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我从噩梦的开始就进入了这里……我曾经想过改变这个悲剧。
于是,我在教会没有发现小渔村异状之前,便告诉了他们将来研究小渔村会带来的可怕后果……但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人类对神秘的疯狂,同样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接着,我又换了一种方法,杀掉偷偷潜入的调查员,但是,古神的梦境并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东西。无论我杀掉多少人,总会有一个人,将小渔村的一切、古神的秘密告诉治愈教会。”
普西拉明白了西蒙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本来已经放弃了挣扎,但是,他现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我身上看到了逃离噩梦的希望?”
“你很特殊。你是我在噩梦中看到的唯一不受噩梦操控的当事人,你的诡异在我第一次找你说话那一天就改变了。你或许就是逃离这个噩梦的关键。
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再晚一点我也会彻底沦陷在噩梦之中。或许还在做梦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是意外闯入者,被困在了这里。我还有两个不久前能够联系的同伴,但现在也失去了联系,可能……他们不能继续做梦了。”
一瞬间,普西拉想到了乌鸦猎人,那也是一个将清醒挂在嘴边的猎人。
“但是,我应该怎样结束梦境?找到某一个?解决某一件事情?”
“不知道。或许两者都有。有人在保护着这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