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她作为一位盟军间谍,一个杀手的职业要求她不应有这样柔软的内心世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片中她用枪击倒对手,从来不会再上前补枪,这是导演特意做出的不同。
澎湃新闻:我知道你曾有机会出演007电影中的角色,当年也曾和皮尔斯布鲁斯南一道拍过广告。娄烨也说过,于堇是戏中的“大明星”。你饰演的于堇,身上很多东西是要自带出来的,比如她的职业“前史”,她的丰富性。
巩俐:于堇这个人的内心世界和外表是相反的。她本身是一个职业间谍,也不知道之前她执行过多少次任务,我们没有去刻意强调。其实观众如果细看的话,她的脖颈上一直有一道伤疤。这个位置的伤疤,本身就带有故事,观众可能会猜想这是不是她之前任务中留下来的。片中,她对父亲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但作为一名间谍,踏入这个职业就没有最后一次。我觉得娄烨导演的特殊之处,他不会让你从一开始从头就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你一定要跟着他的故事走到最后,慢慢才会知道整个故事的真相。
澎湃新闻:我们都知道你出演一个角色前,都要真实地沉浸在角色当中。比如艺伎回忆录中练习和扇,夺冠排戏时,时刻都带着一个排球。谈谈这部戏里,你要掌握的“职业技能”。
巩俐:我从来觉得要饰演一个角色,把角色本身的能量释放出来,你首先就要成为她。具体在这部戏里,我首先要把于堇身上的技能学习到自己身上。在开拍前我们安排了英语学习、日语学习。此外还有催眠术的学习。
特别是枪械的学习,当时道具找来了几把手枪让我们选择。导演选择一把男士1911掂在手里,我觉得分量刚好。可实际上这把枪很重,不装子弹就有一公斤多重,端起来坚持半分钟,就会觉得整个手臂在抖,所以需要每天练习。全程有两名安全员时刻陪在我左右,盯着我。整个拍戏过程中,这把枪是我的“专属”。
练习的时候,连发几枪,你就会感到它后坐力很大。而且枪口会上跳,火星四溅,你不由自主就会侧过脸去,所以我还要克服在开枪时眨眼的习惯,这样大概前后练习了一个多月。
后来我跟这把枪培养出了感情,不拍戏的时候,枪是不能拿到室外的,我就是呆在车里,两个安全员轮流,一个陪着我在车里指导,另一个站在车外警戒。我要练习怎么拆卸、怎么擦枪、怎么装弹,怎么换弹夹。
他们给我的是一块蘸着机油的绒布,每次擦完枪,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感觉很有成就感。这把枪一开始从库房里拿出来的时候,上面还有点生锈,拉开它都费劲。到最后,在我手里给摸得锃明瓦亮,都有包浆了!我就知道,哎,成了!这技能算“长”在身上了。
澎湃新闻:还是想请你再回顾下艺伎回忆录里练扇子的故事,我专门找来又看了遍,这个镜头其实不多的。
巩俐:艺伎回忆录练扇子的桥段,我是真练了几个月,当时导演也没有特意要求我这么做,但我觉得他既然提出来了,是不是会在片中有很多镜头?那就必须得练啊。可没想到,最后呈现出来也就几秒钟。这事我后来还是能想明白,练扇子不是为了练扇子,而是帮助我走进了这个人物。这次练枪也是如此,一开始的时候我装弹夹都会卡壳,但后来已经可以做到闭着眼睛都能迅速操作了。当这些技巧“长”在你的身上,你也渐渐地成为了这个人物。
黑白片,“我非常赞同”
澎湃新闻:在我的印象里,这还是你第一次主演全部黑白画质呈现的电影。谈谈你观看兰心大剧院成片时的观感?
巩俐:当时拍的时候是彩色的。后来导演提了一个想法,把电影转换成黑白片,大家是否赞同?征求我们的意见。我很兴奋地表示,“我赞同!”我觉得兰心大剧院需要呈现出一种时代的氛围。
澎湃新闻:电影对时代的还原感,对于观众而言会有一种陌生感。片中的“熟脸”显得陌生,而本就“陌生”的脸孔又像是从那个年代走来。这恐怕也同黑白画质呈现有一定关系。
巩俐:嗯,这也得益于服化道的高水准的呈现。比如我们的服装师迈琳琳,为我们所有主演准备的衣服,开拍前都要一件一件试,包括一条围巾都会去揣摩。不仅如此,所有群众演员上戏前,穿什么衣服也都了如指掌。这次的群众演员也都是一个一个挑出来的,先挑人,然后按照人的相貌特征给配衣服。首先做到不能穿帮,其次是要看合不合适,不是套上就完事了。另外,美术的水准很高,这都有助于我们尽快地沉浸在那个时代氛围中,呈现给观众的自然也有那个年代的代入感。
澎湃新闻:间谍是个特殊职业,你有没有在要在戏里带出一点职业感,比如在饭店第一次“偶遇”古谷三郎,你要引起他的注意,又不能让他特别留意,你在戏里的眼神令人印象深刻。
巩俐:是的,导演之前的剧本会上也提醒大家不要脸谱化,给人的感觉越普通越好,要学会把自己“藏”起来。但于堇这个角色的难点恰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