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的女性角色大多是孤身一人,丈夫不是已死,就是抛下了她,她必须自我保护以及保护身边的人。
因此,在福斯特身上,我们看到了一种双重性别气质。这种气质使她获得了一种雅典娜般的强大气场,更加重要的是,这种气场和感觉很难被符号化,它需要在具体的事件和场景中,依循不同的矛盾而渐次展开,而不是像一个女版007那样放之四海而皆准,这个世界并没有为女人准备007那样的传奇舞台。
克拉丽丝对汉尼拔说出她童年时期的秘密,和一般人所感兴趣的那种女孩的秘密很不一样。
她对羔羊的怜悯之心,她拯救它们的冲动,为何会让她感到羞耻?在《圣经里,上帝要寻找一只离群的羔羊,那一只就成了最珍贵的一只。
对克拉丽丝来说,在她听到羔羊尖叫的那一刻起,她就具有了造物主般的痛苦与慈悲,在某种意义上,她并非要与男人竞争,虽然他们以为她要竞争,就像法利赛人以为耶稣要与他们竞争一样。
实际上,她有着自己的愿望、驱力与恐惧,汉尼拔看出了这一点,才对她产生了兴趣。
女人为什么不能对万事万物怀有普遍的怜悯与拯救之心呢?
而首先是,她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放在人类的普遍问题中去思考呢?
2015年的英国电影《妇女参政论者刻画了这一斗争的过程,其中的女性人物个个都有原型,带有很强的传记性。
在我看来,《妇女参政论者中还有一个隐藏的问题,瓦茨的丈夫,本·威肖扮演的纺织厂工人,反对自己的妻子参加平权运动,一方面,他觉得妻子不应该去管这样的闲事,另一方面,男性工友们对他的讥笑让他难以忍受。
电影里的警察局长因此很有自信地说:不要再关她们了,让她们那些粗鲁的丈夫去管教她们吧。
这一幕展现了典型的现代历史中的女性困境:在性别相同的人中因为阶层的不同而彼此隔膜,在阶层相同的人中又因为性别不同而难以互通。
在电影中,瓦茨与丈夫分手导致她失去了儿子,而另一位女权运动者在恶劣环境中从不退缩,有一天却突然宣告要退出平权组织,原因是她怀孕了,必须自己守护肚子里的生命。
此时此刻,女人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软弱。
是拯救所有人,还是仅能看护那一只羔羊,女权运动的果实来得如此之晚,如此不完整,与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