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阳。
西疆人士。
今年三十又四。
少年时期随叔父开始练剑,十九岁遇邻国匪患,家中被屠戮于尽,只剩他一人逃出升天,后来携几本剑谱逃到雪山闭关习剑。
二十七岁下山,奔赴邻国,花了两年时间将当年那群土匪杀尽。
报仇之后,转入中原继续深造剑法,短短五年时间,便在中州、雄州一带闯出名声。
为了磨剑。
他冒死去往太安城,向莫无道发出挑战。
结果硬是以二品实力挡住了莫无道三招,莫无道惜才,留了他一命,并留下一句赞语道:“此人身上有剑骨。”
输给莫无道之后,李淳阳便一直留在雄州。
莫无道知道他一直想要那本孤风剑术,于是在准备让莫惊春去淮水之时,才主动派人将他叫来城主府,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李淳阳的家人死后,他便只剩下剑。
尽管天下剑修如此之多,甚至不乏有一些剑修已经突破一品,但能入他眼中的人并没有几个,至于年轻一辈,他更是一点都不关注。
但此刻。
他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惊春足足一刻钟。
不仅眼神始终停留在他的身上,指下也在研究莫惊春正在演练的这套惊寒剑法。
当莫惊春完完整整将惊寒剑法演练了三遍后,李淳阳不断敲在剑鞘上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心中暗道:“难道莫前辈之前是有意让他的儿子藏拙?可是为何现在又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外面显露天赋?真是刚刚迈入武道吗?这不可能!”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莫惊春已经收剑入鞘,去马车上拿了茶叶茶碗,先斟好两杯茶,递给薛仁、薛嘉嘉两人后,又端着一碗茶,走向了李淳阳的方向。
“李前辈,请喝茶。”
莫惊春双手捧着茶碗,端到了李淳阳的面前,态度十分谦卑。
李淳阳闻声抬头,讶异一下后,随即接过茶碗,问了一句:“刚刚那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惊寒剑法。”
李淳阳点头,不再多言,一口喝完剩下的热茶后,将茶碗递还给了莫惊春,莫惊春接过之后,转身回到了火堆附近。
歇了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便再度上路。
入了淮水地带之后。
莫惊春就掀起窗帘欣赏起了外面的风光。
“薛伯伯,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马上就要到渭城了。”
“哦。”
抵达渭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刚一进城,薛仁就下了马车一趟,莫惊春看他随便进了一家米铺,抓了个伙计说了几句话后,那个伙计就急急忙忙朝前面跑去了。
不用薛仁解释,莫惊春就知道这家米铺肯定是薛家的产业。
薛家庄是淮水一带的首富之家,生意遍布各地也是应该的,莫惊春也就没有多问。
入了城后,马车的速度就比不上人走路的速度了,不是街道狭窄,而是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卖东西、杂耍的、过路的、追赶打闹的小孩子,几乎要将整条街堵满。
马车艰难前行。
米铺里的小伙计一路疾跑到薛家庄门口,将来意禀明管家之后,管家立马将老庄主马上就要回家的消息告诉了薛家庄的现任庄主,也就是薛仁的儿子、薛嘉嘉的父亲薛贵。
薛贵随即带领家人出门迎接,一群薛姓族人望眼欲穿地看着街道拐角处。
而就在他们前方。
两个看似游手好闲的人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薛家人早就知道他们是青阳门的人,但他们一不闯门、二不闹事,只是整日换防在门口监视,薛家人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良久。
一辆马车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薛仁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笑道:“前面就是薛家了。”
莫惊春同样掀开右边的帘子,但他却看到青阳门的两个人站在前方,鬼鬼祟祟的样子。
“薛伯伯,那两个守在薛家门口的人就是青阳门的眼线吧?”
薛仁闻言,长叹气道:“没错,他们整日监视,却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们薛家也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惊春想了想,道:“看来这场戏从现在开始就得演了。”
薛仁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明白了莫惊春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惊春道:“薛伯伯,待会儿一切都听我的吧。”
“好。”
莫惊春将视线望向薛嘉嘉,笑道:“你也听我的。”
薛嘉嘉正想说休想,薛仁却直接命令道:“嘉嘉,待会儿一切都听莫公子的。”
薛嘉嘉再怎么样,也不敢忤逆自己的爷爷,她只能违心的瞪了一眼莫惊春后,应了声:“哦。”
马车缓缓停在了薛家庄门口。
李淳阳下车之后,就直接掉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