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些少爷的笔墨不都是长辈赐的吗?您这么忙,想是有所疏忽。正巧您最近不是得了一副文房四宝吗?那副您说尚可,不如给七少爷用吧?”
忠伯朝着苏轶昭眨了眨眼睛,苏轶昭立刻会意。
“无事的,儿子用这副也很好!”苏轶昭立刻低头抿嘴,扮起了可怜。
苏文卿想到那副自己买来的珍宝,自己都舍不得用。
想了想,还是觉得肉疼,可两双眼睛都眼巴巴地看着他,让他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小娃其实也用不着这么好的,我书房还有一套......”
苏文卿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忠伯抚掌恍然大悟。
“老爷指的可是书房东边博古架上那套?小人明白了,这就去取!”
忠伯说完就快步离开了,苏文卿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那是他花重金买来,准备送给月居依然姑娘的啊!
“别......”苏文卿刚要喊住周忠,却见苏轶昭已经站起身来,郑重地行了礼。
“长辈赐,不敢辞!多谢父亲,儿子以后一定将勤补拙,手不释卷,不堕父亲的名声。”
苏文卿强拉嘴角,“也不必如此!好好进学便是!”
“老爷,我看七少爷用的还是毛边纸,正巧看到您那边还有一点没用过的,索性一起带来了。”
周忠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苏文卿连忙趴过去看。这一看,险些没让他吐血三升。
这可是文书阁自制的上等宣纸啊!很是难得,得一两银子一张,最重要的是有价无市,就连他都不敢铺张浪费。
“父亲!可以吗?”苏轶昭眼巴巴地看着苏文卿,一脸期盼地道。
感觉心口被扯住似的疼痛,苏文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无事!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差这几张纸?不过这纸在文书阁也不常能买到,是文书阁秘制的,你好好写,不能浪费!”
后面几句话,苏文卿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他看了一眼周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般得周忠喜欢了?
“父亲对我真好,儿子一定好好进学,不辜负父亲对我的期望。”
苏轶昭感动得眼泪汪汪,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于是温阳阁内一到夜晚就变得热闹起来,苏文卿的授课声,苏轶昭的询问声,其中还时不时地夹杂着周忠的疑惑声。
“咦?少爷怎么还用着桃木的镇尺啊?要是毛边纸肯定能镇得住,这宣纸这么薄,就怕压不住啊!”
忠伯叹了口气,苏文卿只觉得额角直抽抽。
“唉!本想等这个月发了月钱就换的,可是祖父说咱们四房从这个月开始就要受罚,一个月只给一百文。”
苏轶昭愁眉苦脸,随后睁大双眼看向苏文卿。
“父亲!一百文能买镇纸吗?”
苏文卿抽了抽嘴角,深深叹了口气道:“拿吧!我看你们是不把我的书房搬空不罢休啊!”
周忠捂嘴偷笑,老爷最好面子,哪里肯在小辈面前丢脸。
不过才几日的功夫,苏轶昭读书的一应物件儿都鸟枪换炮了。
就连秦夫子都满意地点了点头,还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虽说读书人不可为外物所影响,但好的笔墨和物事,学习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苏轶昭咧嘴一笑,“是父亲赏赐的。”
那位苏四爷吗?秦夫子很是讶异,看来这位苏四爷也不如外边传言那般荒唐,还是看重子弟进学的。
“你最近功课进益很快,可谓是一日千里,老夫很是欣慰。”
对于苏轶昭最近的学习进度,秦夫子很满意,心中也不禁赞叹。
当年苏四爷不过弱冠之年就成了秀才,如今想来,那年也是一段佳话。
只可惜,苏四爷志不在此。而苏轶昭的天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苏轶昭好好进学,日后下场,必定能高中。
不过一想到苏文卿的性子,秦夫子不免担忧起来。
“父亲每日教导,学生受益匪浅。父亲还道夫子尽心尽力,他日一定好好感谢夫子的栽培。”
这番话让秦夫子更为诧异,没想到苏文卿与外头传闻不尽相同啊!
“何为师?何以为师?”秦夫子正色道:“师者,传其道解其惑者也!这只是老夫的职责与本分,不必如此挂怀!”
“不论你何时来找老夫解惑,老夫都倾囊相授。虽说读书不只为功名利禄,但功名利禄却是读书人天赋和刻苦的体现。”
秦夫子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得好好引导,可别让苏轶昭学他父亲,养歪了性子。
“老夫已过不惑之年,却依旧在为秋闱而努力。他日若有幸得中,不论是否做官,那也是对自己多年寒窗苦读的交代。”
苏轶昭深以为然,郑重地点了点头。
“更何况咱们大云朝建立不过两朝,正是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