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以及站满了屋子的丫鬟婆子,纪绮绮不由生出荒唐之感。
只是因为楚王留她吃了一顿饭,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纪三老爷难得没有喝醉,跑来找她谈心:“女儿啊,他们都说你要交大运了,你觉得可能不?”
纪绮绮道:“我觉得不可能,君上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蒙嘉看她的眼神非常清澈干净,并没有别的意思,她看得很明白。
纪三老爷道:“那也不一定啊,咱们先来假设一下,倘若他是真有那个意思,你可愿意?”
纪绮绮道:“我不知道。”
对于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她完全没想法,没憧憬,她之前所想的,无非就是想要一家人别再受气,自在一点而已。
嫁给楚王,好像也不赖?
一来,可以让自己和父亲、弟弟过上好日子(看这几天家里人的谄媚就知道了,这生意稳赚不赔)。
二来,可以气死纪六,这个很解气。
纪绮绮笑起来。
纪三老爷轻戳她的额头:“这丫头,傻笑什么?爹是认真问你,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回了,反正不能叫你不情愿,不高兴。”
纪绮绮道:“爹,那可是君上!”
纪三老爷道:“是皇上也一样!”
纪绮绮忍不住微笑,紧紧抱住纪三老爷的胳膊:“爹爹最好了。”
所以即便他是个烂酒鬼,她也还是很爱他,有爹在,家就在。
“但还是先别去吧,人家什么都没说,咱们就去闹,丢脸呢。还有就是……”
纪绮绮贴在纪三老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纪三老爷只是笑:“好,我闺女聪明。”
自那天起,纪家人对待三房整个变了样,处处笑脸相迎,要什么有什么。
纪六姑娘也不找纪绮绮麻烦了,偶尔见着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阴险模样。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王府一直不曾使人来提亲,更是不曾露出任何口风。
渐渐的,府里的风向又变了个样,下人脸上开始不耐烦,亲戚开始冷嘲热讽。
纪绮绮并不着急,从前该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
只是她已换回女装,不再着男装。
纪三老爷也渐渐戒了酒,说是不能给闺女丢脸。
又过去一个月,外头传来消息,说是楚王大败伪赵,夺下新州之后,连下三城,大楚版图扩展五百余里。
入秋时节,楚王大胜而归,满城百姓携酒捧花去接,纪六姑娘央求了家中,也要出门去看热闹。
纪大夫人使人来问纪绮绮去不去,纪绮绮摇头:“不去。”
纪大夫人也未勉强。
临到中午,纪绮绮发现纪三老爷不见了。
着人去问,说是跟着朋友出门看热闹去了,纪绮绮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那么大个人,不可能一直盯着。
可谁想,到了午后,纪六惊慌失措跑回来:“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三叔父喝醉了,跑到君上面前大闹一场,大失体统,君上一怒之下,命人将他抓起来了!七妹妹你快想想办法吧,去晚了怕是要出大事!”
纪绮绮眼前一黑,晓得这中间必有很多弯弯绕绕。
纪三老爷当众出丑,就算楚王原本有意,现在只怕也黄了。
反正她也没有痴心妄想非楚王不嫁,嫁了就当捡着了。
嫁不成也没啥损失,白得这段日子的锦衣玉食和自在随心,怎么都值得。
纪绮绮忙着出门,没有看到纪六得意的眼神。
一鼓作气跑到楚王府,看门的侍卫还是那一个,看到她很惊奇:“您怎么来啦?”
纪绮绮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这称呼有什么不同,沉痛地道:“听说家父醉酒闹事,我来向君上赔礼,接家父归家。”
侍卫道:“这事儿您不用管吧,先回去……”
忽听有人在身后叫道:“绮绮,你怎会在这里?”
却是纪大老爷与纪老太爷。
二人俱是黑着一张脸,看到她自然更没有好脸色。
纪绮绮以为他们是为纪三老爷而来,连忙迎上去:“我担心我爹,来赔礼的。”
“荒唐!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女子出面了!”纪大老爷不由分说,就要赶她走。
却见周以夫从里头走出来道:“既然纪七姑娘来了,那就一并进来罢。”
纪老太爷无奈,只好视而不见。
纪绮绮瞅个空子,悄悄向周以夫打听消息:“君上会不会打死我爹爹啊?”
周以夫大笑:“您多想了,君上若是生气,又怎么会让人去把令祖父和伯父请过来?”
纪绮绮道:“他们是君上请来的啊?那是让他们过来把我爹带回家?”
周以夫只是笑:“见着您就知道了。”
纪绮绮忐忑不安,一路走到里头,远远就听见说笑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