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冷哼一声,嗤笑道:
“你爷爷是谁,倒是好大的脸面,贫道何须顾他?”
一旁敖烈慌忙收了龙形,稽首道:
“仙赎罪,我乃西海龙王三子敖烈,这厮是龟丞相幼孙,因年幼无知,向来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惯了的……仙乃古大神,自不必看谁面目,求仙念这厮幼小,饶他一命吧?”
申公豹淡淡的道:
“你倒是个知礼的小龙,贫道在这海眼深处不问世事,却不知四海之内,竟出了一条玉龙,难得,难得……”
却不提那小王八,想必不打算追究了,大袖一拂,又问:
“你不在西海龙宫坐镇,怎么到了北海?”
敖烈躬身道:
“禀仙,我因在龙宫中听龟丞相说,分水将军乃古大神,一身法力神通广大,四海之内,无人可敌……小龙自幼是个武痴,一听这话,便心痒难耐,竟携这厮来拜……”
申公豹哼了一声,不满的说:
“说什么神通广大,那老龟怕不是编排我来?”
话虽如此,面却堆了几分笑意。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敖烈心里一松,偷偷瞥了一眼白岳,咬咬牙,便拜倒叩首:
“师父,弟子志心朝礼,求师父手下我吧!”
完了,完了,芭比扣了……
这回却把小白龙给坑了,跟着这天煞孤星,霉运缠身,恐怕以后连浮雕都做不得了!
白岳心急如焚,却不敢稍动,便听那申公豹轻笑一声:
“回去吧……贫僧是教不来的,你是一条玉龙,跟脚已经不俗,回去潜心修炼,若不沾染是非,总有出头之日!”
一听这话,敖烈反倒生了亲近之心,早把白岳的劝解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匍匐磕头不已,苦苦求道:
“仙明察,小龙身世多舛,早已兄弟生阋,父亲不爱,如今流落在外,却是回不得龙宫了……求仙收留则个,小龙必不敢违逆师尊,就此当牛做马,以报师恩!”
白岳听的眼皮子直跳,还当牛做马,这辈子就是马!
申公豹沉默良久,又敛了袖子掐指巡纹,忽然“咦”的一声,却又没声儿了,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自语:
“既然身在劫中,轮老道也分一杯羹又如何?”
大袖一拂,敖烈身不由己站直身子,便见他调转虎头,已向前奔去,遥遥撂下一句:
“既如此,便跟来吧!”
敖烈大喜过望,连忙一把拉住白岳,使一道分水诀破开激流,急急朝申公豹追去……
过了许久,白岳只觉海水越来越深,越来越冷,四周光线也越来越暗,神识范围内早就没了生灵,到处死寂一片。
再往下时,海底却生出一抹光来,在漆黑的海水中若隐若现,申公豹便把虎头一暗,朝那光直坠下去!
敖烈拉着白岳慌忙跟,俩人只觉四方压力越来越大,似乎从那光亮处冲出来无数湍流,又冰又疾,宛若无数冰刀组成,即便以灵气护体,周身肌肤仍然如同刀剐,痛不欲生……
申公豹忽将大袖朝后一扬,俩人便被一层暖洋洋的仙气包裹,须臾间已被拉了下来,落在白额虎身后。
申公豹往下一指:
“敖烈,你可认得此地?”
俩人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呆住,原来海底却不是什么光,而是遍地散落着山岳般巨大的骸骨!
一旁的敖烈忽然垂下泪来,哽咽道:
“师父……这,这里可是我龙族的,埋骨之地吗?”
申公豹摇摇头,叹息道:
“这不是如今的龙族……这些骸骨,都是古神龙的遗骸,自龙凤大战之后,洪荒塌陷,始分四海。巨龙陨落之地便被遗弃在此,你看那光晕所在,便是祖龙之眼,浩劫之中,祖龙粉身碎骨,只余一眼日夜喷出淼水之精,反哺四海……”
敖烈默默朝各处骸骨磕头跪倒,深深拜下,忽然抬头道:
“师尊,弟子想替先祖收拢遗骸……”
申公豹笑道:
“你搬不动的,古神龙生于混沌,动辄毁天灭地,即便身陨,这些骸骨之中,也仍蕴有无法力。莫说是你,便是为师也不敢轻易惊扰,贸然前,有死而已。”
背后俩人相顾骇然,敖烈不甘的说:
“不知先祖有何罪,即便身陨,却不得安葬……及后辈至此,坐视先祖骸骨受辱,却不能祭拜,我心何安?”
申公豹看了他一眼,叹道:
“天地浩劫,岂有善恶是非,不提也罢。数万年来,龙族没落,竟入了天庭,身在海中,却摇尾乞怜,苟活万载千秋……我镇海眼以来,见过无数龙族身在北海,却逡巡不敢前往。敖烈,你已是第一条敢来祭拜的龙族了!”
白岳忽然插了一句:
“殿下若肯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