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一礼后,便开始讲述起自己的遭遇。
“几日前,执政官给了我一个任务,去莫霍杰德救出一个农场主被绑架的儿子。”
“起初时,我了解到袭击农场并掳走人的,是一伙四人盗匪。”
“在当地农场主的催促中,我独自入山搜寻,希望能带回被绑架的尹杰贝尔。”
“但直到遭遇敌人后,我才发现,掳走尹杰贝尔的,不是四人盗匪。”
“他们只是诱饵,真正的凶手是先前袭击过诺尹霍夫的那群盗匪。”
“并且他们这次人数更多,足有二十八人,装备更好。基本属于全数披甲。”
说着,罗洛将腰间悬挂的头盔放置到长桌上:“这点我可以用它,还有我的脑袋来保证。”
他说的这些话基本都是真的,彼得辗转人手的头盔,也能左证。
当然,基本都是真的就意味着,有些不是真的。
例如罗洛是清晰意识到危险,还选择入山的。
但这点不必讲述的那么清楚,自己选择带来的危险,和上司决策带来的危险。
那可是两个概念。
而且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罗洛这也是同理,康慨的翰纳仕不会忽视他的功劳,但如果能隐晦表露的更清晰些。
那么罗洛拿到的回报,也会更丰厚一些。
就像他明明有时间休息,却没有去好好擦拭盔甲上的血迹一样。
创伤密布的重甲,就是述说他功劳的最好无声方法。
‘原来是跑莫霍杰德去了?’
一旁的拉德季表面毫无波澜,但心湖已经荡起了涟漪。
他先前一路追踪那支盗匪,却在林间酒馆被人蒙骗,去了一处废弃营地。
还因此调来伯恩来,去确认营地是否为中继站的那个。
结果忙活几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不成想,今天会在亨利口中,听闻这伙杂碎的情况。
“这个头盔,是彼得的吧?他在拉迪亚茨克出事后,一身装备都不见了。”
“后续再出现时,就是在诺尹霍夫的战场上,戴在一个盗匪头目头上,而且是你汇报上来的。”
翰纳仕盯着头盔看了好一会,才确定了这个头盔的来历。
的确,如果是这个造型独特的头盔,那是可以左证亨利的说辞。
只是,二十八人的队伍,都全员披甲,是不是说的夸张了些?
“大人,您似乎有些不信?”
罗洛看出了翰纳仕的疑惑,底气十足道:“但我带回了他们装备,还有割下的耳朵。”
“都在下面的骡子车内,割下来的耳朵二十八对,不多不少。”
“武器方面缴获十八九把长短剑,制式战斧等,还有几把重型武器。”
“盔甲缴获方面,中型甲五套,轻甲十七副,武装衣九件。”
“等会!缴获?你不是逃回来的吗?”
汉斯惊愕的打断了罗洛的发言。
他现在觉得,他的得力手下可能因为压力,开始胡言乱语了。
“逃?并没有,汉斯大人。”
罗洛摇摇头:“我与他们是突然遭遇的,冲突距离极近。”
“而且他们队伍里有武装衣这样的轻步卒,我穿戴的又是重甲,根本无法逃离。”
“所以,我持剑杀光了他们!然后带回了人质。”
说道最后一句,罗洛眼眸内涌动着寒色,就像是回到了山林死斗的那天。
“这消息有些惊人了,亨利。”
执政官蹙着眉,神情浮现一抹质疑:“二十八人的披甲队伍,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一旁的巴纳德眯着眸子,用手抚平身上耸立的汗毛。
然后他道:“我相信亨利不会乱说话,要不我们下去看看缴获?”
“那就走吧,如果底下有缴获来的装备,就证明亨利说的没错!”
汉斯说着,就急匆匆的起身。
毫无疑问,最相信亨利的,无疑就是他了。
一旁的翰纳仕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起身,但神情还是带着一抹质疑。
显然,他也不大相信亨利的战果。
“当然,缴获来的战利品就在底下。”
罗洛自然不会怯场,当即转身带路。
一众人离开了二楼大厅,在周遭跟随拱卫的卫兵中,来到了骡子车旁。
身为领主或者军官的几人,自然不会自己去开箱子。
他们顶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仆从去开启了车上的木箱清点。
很快,清点结果出来了。
盔甲武器还有割下的零件,都与罗洛说的一样。
这就意味着,这份惊人的战果的确是真的。
在这个时代,想要伪造一两份战功其实不难,可以杀戮路人村民冒充。
甚至在拉泰过往的历史中,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