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沉默片刻:“儿子,是男同学的生日吗?”
“是的妈。”
“哦,那柳丫头去没?”
“雨太大了,她没来。”
“哦,那你也早点睡哈。”
“好的妈,晚安!”
欧阳逍知道自已不打这个电话,母亲会担心他一夜,甚至很可能会等他一夜。
挂断电话,欧阳逍开始砍尸剁肉。
长刀挥舞,每一次力度都不大,只能留下浅浅的血痕,但斩中的次数多了,同样能砍烂熊妖。
欧阳逍坚信这一点。
所以,他的刀越挥越快。
一刀砍不烂,那就一千刀、一万刀!
他要把熊妖砍得稀烂,砍到连自已都怀疑人生。
五分钟后。
原本庞大的熊妖,已经变成一堆肉泥。
欧阳逍以刀杵地,长松一口气。
虽然他并未受伤,但连挥数百刀,也是累得够呛。
……
就在这时,他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握刀的右手,缓缓进入他的身体,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认主?
能量回馈?
这长刀有古怪。
不过,他眼下管不了那么多。
踉跄着回到钱多多的尸身旁坐了下来。
看着身体已经变得愈加僵硬的钱多多,欧阳逍喃喃自语:“我就知道,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在这里打生打死,还赔上了性命,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现在的市中心,依然灯红酒绿。
很多人仍在醉生梦死——跟友人享用美食,跟家人看电影,跟女人滚床单…
人家在享受,而你只能无声无息的躺在这里。
连亲人和战友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连最后一口酒都喝不到,连最后一根烟都吸不到。
恐怕还是饿死鬼吧?
那些置身灯红酒绿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们纵情享受生活时,有一个傻男人提着刀,硬生生干翻了一头比自已强大得多的异生物。
更不知道,这个傻男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傻?”
……
欧阳逍目不转睛地盯着钱多多毫无血色的面孔,好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可惜,他再也等不到答案。
“你这个表面很冷酷、其实内心火热的闷骚傻男人,是不是真的认为我最初不想加入打更人,是因为怕死?
错了!
我并怕死。
我是怕我死后,我妈承受不了丧子之痛。
一直以来,这世上真正在乎我的只有我妈,而不是所谓的众生。所以,我只想守护我的母亲。
至于芸芸众生,跟我有毛的关系?
我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守护他们的欢娱?
这,就是我拒绝当打更人的原因。
我,没有你这么傻!”
说完,欧阳逍看向家的方向,双眸之中浮现出浓浓的暖意。好似透过重重夜色和建筑,看到了自已的母亲。
只有回到家,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温暖。
不爱多言、只喜用行动表达的钱多多,其实也让欧阳逍产生了温暖的感觉,可惜从今尔后再也感受不到了。
……
“卢队,我们已经到达指定地域,老钱在哪?”
常建军和齐樱都已浑身透湿。
齐樱一面通话,一面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没修炼武道,一路急行,把她累得够呛。
要不是有常建军带着,不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你前面的巷子里。”
卢齐兵的声音从特殊耳麦中传出:“不过,我在几分钟前跟他失去了联系,他的定位也停止了移动。”
两人瞳孔骤然收缩。
常建军如利箭般射出,向前方疾驰而去。
齐樱一边跑一边哭:“你别瞎说!也许他只是累了。”
“齐樱…”
迎来的是一声怒吼:“你别说话!”
“我想说的是,老钱的定位又动了。”
齐樱一听,顿时喜形于色,两眼光芒爆闪:“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正走向你现在的方位,不过速度很慢。”
齐樱一愣,随即猛地顿住脚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巷道。拐角处,两道身影正在缓缓走来。一个模样极为狼狈的少年,怀里抱着一具男人的尸体。
轰!
齐樱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入泥泞。
他们,到底还是来晚了。
……
朦胧的月光,从云层中喷薄而出,洒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寂静而安详。
不为人知的战场,已经打扫干净。
只剩下地面上无数狰狞的刀痕,在无声地倾诉着雨夜里曾经发生的一切。这些刀痕肯定会有人发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