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在警察叔叔那边的误会到底已经累积到多深,周老板没有这个自觉,他也没什么反侦察的技能意识,上辈子清清白白走出孤儿院像是劳模一样打拼自己的人生,一辈子也没进过看守所,这辈子倒是进了两次了,上一次是自己刚刚借尸还魂时,还是林医生过来领走的自己。
记得当时自己还跟旁边的一个家伙聊那个女的长得可以啊,如何如何……
等警察带着林医生走到周泽面前说了句你媳妇儿来领你走时,
周泽是直接一脸懵逼。
在台板上坐了下来,下面有些凉,不过周泽也不怕冷,这时候周泽注意到了,好像只有老道和自己是被关在一起的,老许没被看押在这里。
这也真是一个无妄之灾,起因和经过都带着让人哭笑不得的喜剧效果。
这会儿,看守所门被打开了,两个警察推着餐车进来,里面被看押的人一人一份盒饭,还有一瓶矿泉水。
盒饭质量还不错,两荤两素,警察叔叔还问饭够不够,不够这里还有单独的白米饭可以加。
老道特有要了两份盒饭,坐在那里吃得不亦乐乎。
周泽打开了盒饭,拿起筷子,拨弄了几下肉块,实在是没胃口。
彼岸花做的那东西还没做出来,酸梅汁什么的也没带,这种情况下让周泽进食,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一边的警察注意到这一幕,面色有些不喜道:“这么挑?”
周泽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放下了筷子,打开矿泉水,喝了几口。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了,老道本想找老板聊聊天,怕老板无聊,但见老板没啥聊天的兴致,他就干脆靠着栏杆开始打起了呼噜。
以老道的人生经历,进看守所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里头吃好喝好还能睡得踏实。
这里的老哥说话又很好听,他超喜欢这里的。
周老板则是靠在墙壁边上坐着,发着呆,也没抑郁,更没有彷徨,纯粹是把书店里的沙发换了个位置,就当是换一种咸鱼体验。
但不管再怎么咸鱼,到了晚上时,周老板也坐不住了,他这段日子作息一直很规律,这个点儿是应该睡觉的,但没有白莺莺在旁边又没有冰柜在这里,他睡不着。
远处的两个警察已经换班了,新来的俩警察一个在不停地巡视一个坐在那里好像在看什么书。
老道还在那里呼呼大睡,似乎比自己家里睡得还香。
周泽忽然想到了基督山伯爵,记得故事里基督山伯爵好像是靠挖地道出狱的,自己身边虽然没什么工具,但好像自己的指甲也可以挖?
但与其挖地道还不如自己直接用指甲把锁给撬开?
然后那两个警察,自己好像也能…………
自己的盔甲能防子弹的吧?
周老板正在思维放空的时候,
耳边忽然传来了“哗啦啦…………哗啦啦…………”的摩擦声。
这声音像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响,有点清脆,也有点沉闷。
周泽有些意外,这年头还带脚镣的?
应该不至于吧。
看向门口的位置,发现也没有人被押送进来,但那“哗啦啦”的声音却一直不绝于耳,且越来越近了。
而那两个警察,包括老道在内的其他狱友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周泽张开嘴,打了个呵欠,他明白了,这声音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得到。
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其实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但周泽有些奇怪的是,警局这种地方居然也能有那种东西?
中学政治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警察是国家法律赋予武装性质的国家暴力机关,是国家机器,神鬼莫犯。
这也是周泽不愿意起冲突心甘情愿地被抓紧来审问查明情况的原因,一来是他不愿意毁掉自己之前的书店生活,二来,和警察起直接冲突是很不明智的一件事,哪怕他是鬼差。
也因此,对于这里居然也会出现脏东西这件事,周泽觉得有些意外。
“哗啦啦…………哗啦啦…………”
声音由远及近,但一直没有真正的出现,周泽觉得自己就像是买票进脱衣舞听的初哥儿,心焦地等待着台上表演的演员赶紧把最重要的两件衣服脱掉。
但它就是让你心痒,让你只是在外面蹭蹭,就是不把你放进去,故意抓挠你的心。
周老板这会儿真的有点冲动直接扳断锁扣推开门去过道那边瞅瞅了,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大能在这里搞事情。
一名警察走了过来,看着双手抓着栏杆看向出口位置的周泽,叹了口气,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也就能出去了,至少能求个心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