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堡西北边是一片丘陵。
如今已经快得五月,春色已深,百草丰茂,到处是郁郁葱葱。
在丘陵离关口大约四五里处有一山谷,山谷不大,方圆差不多四五十丈。
时至晌午。
远远看去,山谷里正冒出一阵的烟火之气。
近处一看,里面上百头毛驴骡马在谷地上悠闲的吃草,还有一两百个身着短打的家丁正围着火堆吃饭。
最中间,有十来个管是模样的,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聊天打屁。
一切看起来十分的安详与悠闲。
山谷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上,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隐藏在草丛之中,正目不转睛的观察山谷。
不时,二个人影悄悄退出。
山谷东边三四里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十分凝重。
“报总兵大人,山谷之中有家丁近两百人,如今正在生火做饭,并无防备。”
黑云龙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迟疑,立刻下令。
“黑明道,你带一千人马,由左边包抄。张琦,你率领一千人马,由右边包抄。其余人等随本将正面进攻。
务必全歼贼人,死活不论。若有一个漏网之鱼,全军上下一起治罪。”
“领命。”
黑明道、张琦二人神色郑重的领命而去。
。。。。。。
山谷之中。
“老叔,您跟我说说,跑完这趟,咱能分多少银子?”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丁舔着脸,靠着一个中年家丁身边坐下。
中年家丁瞟了他一眼,将手中剔牙的树枝丢掉,抽出腰间的旱烟杆,在烟袋里捣鼓了几下。
年轻家丁连忙拿出火折子,殷勤的给他点上。
中年家丁美美的抽了一口,吐出一缕烟气,说道:“这么一趟,够你个龟儿子讨个婆姨了,嘿嘿。”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几声。
一支笔直的利箭扎在年轻家丁的脖子上。
什么婆姨,什么银子,只有漆黑一片。
旁边的中年家丁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就要逃,嘴里还颤颤巍巍的喊道:“有贼。”
哈,这就是贼喊捉贼。
可惜还没等到他起身,又有一只利箭飞来,狠狠地扎在他的脑门上。
不过也用不着他示警,离他最近的人也不过几丈远。
“范管事,李掌柜,张掌柜,有敌人,有敌人。”
别看这些人做的是杀头买卖,其实大部分人没经历过什么阵战,也难怪这些年八大家上下打点的油光水滑,一路确实是畅通无阻。
这时,那些掌柜和管事也已经看清楚,漫山遍野都是官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官兵?”
他们跟关外交易十来年,整个宣府的官兵早已被他们打点的妥妥当当。这条道走了不下数十次。
别说官兵,连个山贼都没有。
“走,赶紧走,赶紧回去禀报当家的。”
至于抵抗,闹呢,钱是东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面对成千上万的官兵,他们这些人根本兴不起丝毫抵抗的念头。
只可惜山谷不过方圆数十丈,这会儿已经被官兵围的水泄不通。
有人抢过一匹快马,还没有跑出几步,就被射成刺猬,也有一些人头脑挺好使,掏出随身携带的银两,贿赂士兵,期望逃过一劫。
无奈众目睽睽之下,谁敢以身试法?不过银子还是要拿的,捅死你,也是我的。
兵力悬殊,专业打业余,有心算无心。
总之,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全部收拾的妥妥当当,一条狗都没能跑出去。
黑明道从地上挑起一节衣襟,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迹。
一路小跑来到山谷边缘,黑云龙站在一块大石上俯视着一切。
“禀报大人,战斗已经完毕,杀敌四十五人,俘虏管事十一人,家丁一百五十八人,无一漏网。”
至于损失,追人磕掉牙不知道算不算工伤。
“嗯。”
黑云龙点了点头,脸色平淡,至于赞赏,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值一提。
一干俘虏被捆成粽子押到跟前。
“这位将军,误会误会了,俺们是介休范家的商队,俺们是良民呐。”
这些俘虏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期望奇迹发生。
黑云龙置若罔闻,只是打量着山谷里那堆积如山的物资。
“将。。。。。。”
没等那人继续求饶,张琦便一脚将其踹倒。
“闭嘴,谁再敢废话,老子撕了他。”
一干俘虏顿时吓得缩成一团,全跟鹌鹑似的。
“大地禁卫站出来,把这些东西都杀了。”
黑云龙的语气十分冷漠,仿佛就是杀一百多只鸡。
“什么?”
在场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