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什么样子不记得了，时间太久都忘记了，但在你们人类眼里，应该都跟我哥一样帅。”

“为什么这么肯定？”

秦月瞥了她一眼。

“我族对人体的了解仅次于女娲娘娘，不要怀疑偃师的审美！”

“那类型呢？你还记得吗？是大叔还是正太还是美少年？”

“大小都跟我哥差不多，我比较喜欢高大的，只有一个比较小一些，是我爷爷过世之后，我用他的傀儡拆骨重炼的。重炼一次材料就会消耗一些，傀儡就会越做越小。”

“还能拆骨重炼？”

“对啊。傀儡就是偃师的财产，长辈死了之后，后人可以继承。”

“重炼是不是要把傀儡的意识抹杀掉？这不是跟杀人一样吗？”

“主人死了，傀儡的心火就会灭，意识也会消失，只剩制造我们的材料。所以偃师继承的其实不是傀儡，而是制作傀儡的材料。”

白一舟洗完了碗也坐到了沙发上。

秦月点了点头说：“心火是连通神识的，偃师在点活傀儡心火的一瞬间，赋予了傀儡自我意识。偃师死后，灵力失去依托，消散在天地间，傀儡五脏的火焰也会随之而灭，无法再存活。”

徐璐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心底徒然生出一阵悲凉。

偃师死了，他的傀儡也会跟着一起死，这种感觉，就像是殉葬。

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徐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秦月去洗澡了，白一舟坐在沙发上等着。

徐璐突然问他：“傀儡也是有自己的感情的吧？”

白一舟看她一眼，点了下头。

“有。偃师制作傀儡的能力是从女娲娘娘捏土造人上继承下来的，七情六欲，人类有的我们都有。”

“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感情，却被人掌控着，会不会……”

徐璐话说到一半，心情就已经沉重到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想像自己的一切被人控制，会有多么地绝望。有自己的意识，却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甚至连死都会随主人一起。

明明有着人的思想，却是一件附属品，这岂不是奴隶一样？

白一舟静静地打量着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傀儡比所有人类都幸福，我们知道自己爱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主人永远不会抛弃我们，人类所有的担忧与恐惧在我们这里全都不存在。许多人类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而我们存在的意义，从睁开双眼的第一刻就明确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主人。”

“所有的……一切……”

“对，所有的一切！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甚至包括……爱情。”

“爱情……”

徐璐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用复杂且迷茫的眼神看着白一舟。

“傀儡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问完，她又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活了快四十岁了，连爱情是怎么一回事都没有弄明白，却跟一个傀儡讨论起爱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