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烟花绽放声音再响,可静王就站在旁侧,说话声音虽小,可盛宝龄还是听见了。
她揣在手抄里的手骤然紧了紧,面色却如常,只是看着似娇艳的花朵一般绽放的朵朵烟花,仿若未听见。
迟迟等不到盛宝龄回应,静王侧过目光去看盛宝龄,只见她看着烟花看得出神,显然并未听见自己方才所言。
他心里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讲不明白是因为盛宝龄没有听见自己方才所言,还是因为自己终于将压在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即便对方并没有听见。
静王收回了目光,跟着盛宝龄的目光望向夜空,只觉,今年的这场烟花,是往年他都未曾见过的。
盛宝龄心中其实有一丝忐忑,一次,她可以当作听不见,可若静王说了第二次,她绝然不能再像适才那般装听不见。
她心中清楚,如果她应了,静王定然会说到做到,帮她离开汴京城。
带一个人离开汴京,这对静王而言,并不难。
可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个付出和回报,静王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盛宝龄不能应,即便她曾动过离开皇宫,离开汴京,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的心思,可那也是从前。
如今,她不能动这般想法,更不能向任何一人表露出这般心思。
幸而,静王未再说第二次。
或许,他自己也心知,这种话,不该说。
不知过了多久,静王已经走了,蒹葭才走近了盛宝龄,“娘娘,外头风大,回去吧。”
盛宝龄却摇了摇头,目光定定望向远方,“再等等。”
蒹葭不明白,等什么?
只是跟着盛宝龄,望向同一个方向,只有源源不断的烟花,没有旁的了。
…
汴京城中各处热闹,可裴府,却是一片平静,府中下人多数都回家中与家人团聚,因此府中灯火,也比平日里要少些,从外头瞧,暗得好似里头没人似的。
前几年裴老爷和裴夫人在,府里头还会筹备筹备,一顿团圆饭也吃得还算热闹。
可今年两人不在,裴府干脆连顿团圆饭都不吃了。
裴婉恰好小日子来了,一整日都没什么精神,躺在床上由着旁边侍女喂粥,这会儿才算有点精神想旁的,问旁边侍女,“兄长用过晚膳了?”
侍女应道,“早前便有人送去了,想来这会儿正吃着。”
“大人还送了些吃的用的首饰什么的过来,姑娘等会瞧瞧有什么喜欢的留几样用,其它也好收起来。”
裴婉微微颔首,却突然问了一句,“兄长只给我这送了?还是别的院的那几人,也都送了?”
侍女心里头清楚自己姑娘的心思,脸上扬着笑意,“大人自然是只给咱院送了。”
那旁的几个,哪里比得上她家大姑娘,怎么说才是裴府正经的嫡姑娘。
其他人拎不清,可大人说什么都是拎得清谁才是他的嫡亲妹子。
裴婉嘴角弯了弯,觉得疼了一日的肚子,腰酸了一日,这会儿倒是好许多了,“兄长这还差不多。”
她便是看不惯府里头那几个。
庶出的那个裴晴,小娘原本是母亲身边的丫鬟,心思不正。
从前,母亲连女夫子也给她请了,可半点知书达理她都没学会。
反倒是她小娘的那些个手段心思全学了个明白,整日扯着沈从安,便是想嫁入威远侯府,却还总是在嘴边挂着一口一句大姐姐,同那个厚脸皮在裴家借住的裴画争吵,还以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
借住的裴画,不过便是母亲那边远了不知道十几房的亲戚,跟着她娘来走亲戚套近乎,结果她娘病得突然,走了,母亲便留她在府里暂住。
谁知道,这一住,就是几年,对外还说自己姓裴,也不知这脸皮是刷了多少层脂粉。
去年,自己提了一次,结果她一直往兄长身边凑,牟足了劲,想留在裴府。
也就是兄长为人正直,不近女色,裴画现如今,连兄长院子都没了靠近的机会。
那会儿,裴婉倒是希望,裴画能再大胆些,估计当时就被兄长命人“请”出了裴府,哪还有现在在府里头露面的机会。
一句一句元让哥哥,喊得沈从安跟她亲哥哥似的。
想起沈从安,裴婉心里头就来气,撇了撇嘴。
侍女放下碗,递了帕子给裴婉,却突然道,“沈公子也送了东西来,姑娘等会可要一同瞧瞧?”
裴婉眼都没抬一下,接过那帕子,擦了嘴,“只往我这院里送了,还是旁的那两院子的,也送了?”
侍女讪笑,“二姑娘和表姑娘的,自然是没有姑娘的好。”
“绿儿远远的瞧了,就是些不入眼的首饰。”
裴婉却是轻哼一声,“他倒是一碗水端平,每个妹妹都要雨露均沾一番,过个一两年的,直接将那两妹妹也一块娶回他威远侯府去得了。”
“哥哥长,妹妹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