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声叹息，那是阿兹克先生的叹息。

黑雾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显然没有找到。

“没找到很正常。”克来恩宽慰一句。

然后，就听阿兹克说他要离开廷根，要前往贝克兰德，寻找曾经的记忆。

他留给了克来恩的一个铜哨，当吹响铜哨时，他的白骨信使会直接出现，负责二人之间快速传递信件。

克来恩收好铜哨，随后回到了值夜者小队。

最近，老尼尔一直没来上班，克兰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结合之前老尼尔自相矛盾的话语，他赶忙占卜。

果不其然，此时的老尼尔状态不对。

他告知队长，一行人前往老尼尔家中。

在推开门后，他看到了满屋的粘稠，，血色的、长毛的液体。

老尼尔花白的头部吊在半空中，粘液与天花板相连，额头与脸颊分别长出了一对眼睛，冷漠的、没有睫毛的眼睛。

他似乎并未察觉自己的异常，笑容灿烂。

他向三人解释，他正在尝试复活他死去的爱人，成功在即。

邓恩使用非凡能力，让老尼尔看清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

老尼尔脸上当即变得错愕和落寞，旋即脸上露出讨好而胆怯的笑容：

“我会进入深山，不再出现，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只要安静的尝试我的仪式，请放我离开，求求你们了。”

只是一个序列9而已，如何能让人死而复生？

邓恩叹了口气，没有戳破他的幻想，而是用封印物让他动弹不得。

见到那黑洞洞的枪口，老尼尔不断哀求：“邓恩，洛耀，克来恩，你们回去吧，回去吧......等明天，等明天我就恢复正常了。我发誓，我向神灵发誓！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真的，快回去吧。”

“你们回去吧，明天我就能恢复正常了，真的！邓恩，我发誓不会再偷拿你的咖啡豆了。克来恩，洛耀，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们配合我报销不太应该的费用，真的。”

“邓恩，你还记得我曾经救过你吗？”

“洛耀，你还记得我帮助你挽回了家人的性命吗？”

“克来恩，你还记得我每天都教导你神秘学吗？还记得我们讨论怎么报销费用的事吗？还记得我给你弄手磨咖啡吗？还记得我们一起对付失控的代罚者吗？”

一声声虚幻的哀求落入三人耳中。

这一刻，克来恩的手都在颤抖。

砰！砰！

然而下一秒，猎魔子弹直接贯穿了老尼尔的头部。

克来恩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露出绝望神情。

看着那神情逐渐变得暗澹。

三人在第一时间低下了枪口，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陡然间，他们的心情变得沉重。

这是他们熟悉的同事，也是个和蔼的老者。

但是最后，却是他们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

邓恩上前两步，背影显得句偻与落寞，叹息着，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老尼尔死了，下葬了。

公司里所有人都来了，一个个都在叹息。

克来恩触动更深，老尼尔与他是真的亦师亦友，是他的领路人。

......

“原来这就是失控？不知为何，看到老尼尔最后的样子，我内心中竟然还有一些不忍和同情，这两种情绪，我以为自己早已忘掉了......”

“大道无情啊！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是怎样的修炼体系，想要成为强者，都要遭遇各种各样的事情。老尼尔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缩影罢了。”

“是啊，大道无情。不过即便如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爱人倒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撕心裂肺、绝望的感觉，真是令人刻骨铭心。”

“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强者崛起的背后，埋葬着无数的普通人。”

“唉......原本我还以为这非凡者很是不错，但现在看看，说是可怜虫也不为过。”

看到这里，诸天万界无数的修士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都变得凝重而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