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汪尘前往云山城里纳粮。
当他抵达灵植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洒金场的粮台之上,依然高高架着让无数农户暗暗痛恨的无量金斗。
但今年粮台前面多了台大秤。
大家现在缴纳的田租全部称重计算!
“丙六卫所高老三,二十亩下田,纳粮三千三百七十五斤!”
“丁四卫所陈沙河,十五亩下田纳粮两千五百三十一斤!”
“甲二卫所章元,三十亩下田”
灵植堂的执事左手捧册,右手持笔高声点名。
他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已不是去年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
一袋袋金灿灿的稻谷迅速过称,又被倒入无量金斗再填充储粮袋。
如此循环往复,一切井井有条!
“等等!”
正在抄录点算的灵植堂执事忽然做了个手势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一名魁梧修士:“你,去把无量金斗拿下来。”
“是!”
那修士立刻登上粮台,张开双臂将九尺见方的无量金斗抱起。
然后托举着来到台下。
整个洒金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魁梧修士的身上。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和凝重起来。
而刚刚上缴了田租的中年农夫,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只听那灵植堂执事沉声喝道:“倒!”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无量金斗向前翻倒,存放在里面的三千多斤稻谷倾泻而出。
眨眼间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
灵植堂执事目光一凝,眼神如鹰隼般犀利。
他探手虚抓,摄来一团灵稻握在掌心,仔细验看了一下。
“大胆!”
下一刻,这位执事瞋目怒喝:“竟敢在稻谷里掺水,如此欺辱门派该当何罪?”
虽然今年灵植堂收粮的规则改了。
但无量金斗并没有弃之不用,被当作了二次称量的工具。
这件灵器能同时测算容积和重量,一次精准称量十万斤以下的灵谷。
哪怕一两的差错也别想瞒过!
这名纳粮的农夫不知内情以为现在只按重量计算,所以偷偷做了点手脚。
给部分稻谷加湿增重。
反正百万斤稻谷最后全部装入一只储粮袋被发现的概率微乎其微。
现在事情败露了。
他才慌了手脚当即跪地哀告:“小修知错”
“来人!”
灵植堂执事不由分说当即厉喝道:“给我拿下杖责三十,驱出外门!”
两名负责维持秩序的修士,立刻如狼似虎般扑了过去。
他们拿下农夫,封禁对方法力,又取出一根齐眉包铁水火棍。
劈哩啪啦将其打得屁股开花!
只是没有褪去衣裤,算是保留了修士的最后尊严。
尽管如此,这三十杖打下来,犯事者的哀嚎声由高变低,已然半死不活。
接着他就被拖出去丢到灵植堂门外,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目睹这一幕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很多灵植夫都没想到,就这点事情,竟然遭到如此严厉的惩罚!
但也有些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今天并不是纳粮首日,同样的事情其实已经出现过几次。
只不过地方上消息相对闭塞,不少农户并不知晓情况,于是有些人动起了同样的歪脑筋,结果把身家性命都给赔了进去。
驱出外门,在外域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
而此时排队的人群里,有几名灵植夫脸色惨白悄悄地向后缩去。
灵植堂执事凌厉的目光扫过沉声说道:“掌门仁慈,悯农不易,然非尔等弄虚作假理由,再有此事发生,请往斩孽台上走一遭!”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农夫就匆匆退出了队伍。
那执事也没有理睬,继续点名称粮。
地上的血迹很快被人清理干净,洒金场上的气氛跟着恢复了正常。
一些排队等待的灵植夫窃窃私语,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大家的语气满满都是不屑和鄙夷。
!
如此贪心不足,活该倒霉!
站在队伍里的汪尘,目睹了整件事情发生和结束的全部过程。
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汪尘规规矩矩地缴纳了一千六百多斤的稻谷。
相比去年同期。
今年自留的口粮,足够他顿顿白米饭吃到明年开春的时候!
领了十点宗门贡献之后,汪尘离开了灵植堂。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地方。
汪尘在云山城里转了一圈。
正如韩大石说的那样,现在城里粮铺的收粮价格已经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