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近期以来的种种不顺使吉村寅太郎变得有些神经质。
他一边这般暗忖,一边再度磕击马腹,加快速度。
未及,映入其眼帘的光景回答了其心中的疑问。
只见他猛地瞪大双眼,眸中布满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随其身后的松本奎堂等人,亦都是如此模样——表情被强烈的震惊所支配。
抬眼望去,碧蓝的苍穹之下,极尽开阔的青翠原野上,耸立着一座坡度舒缓的山丘。
山丘之上,一面面大旗在风中呼啦啦掣动着。
倘若视力较好的话,便能瞧见这堆旗帜的最高、最显眼者,乃是一面红底金字、正中央写有一个斗大的“诚”字的旌旗。
身穿浅葱色羽织的一员员将士于山丘间往来穿梭。
通往丘顶的各条小道上扎满了犬牙交错的栅栏。
此外,山丘的下方还挖有纵横交错的壕沟。
虽然这些壕沟并不算是很深,而且彼此间也不连贯,但是不难想象——倘若强冲山丘,势必会被这些壕沟所阻挡,原本十分紧密的阵型势必会变得乱七八糟。
诚字旗、浅葱色羽织……驻扎于其上的这伙人是哪支部队的,已然是一目了然。
这么大个山丘摆在眼前,想不看见都很难。
不仅仅是吉村寅太郎等人,那些普通的士卒也都看见了这座已被彻底武装的山丘。
一时间,骚动四起。
“快看!是新选组的城寨!”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开玩笑的吧……既然新选组驻扎在这座山丘的上面,那我们岂不是要攻下这座山丘才能更进一步?”
“我们拿什么来对抗这种堡垒啊!”
……
不夸张的说,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堡垒犹如一柄大锤,重重地敲击在天诛组众人的心头上。
就连吉村寅太郎也不禁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前方的堡垒蓦地出现显眼的动静。
身穿浅葱色羽织的将士们如蚁群般快速跑下山丘。
不一会儿,一座座紧密的方阵于山丘下缓缓成型。
放弃已经修好的防御工事,主动走下山丘……只要是稍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霎时,吉村寅太郎面上的血色骤然退散。
他提拉着嗓子,发出凄厉的尖声嘶吼:
“列阵!快列阵!新选组要攻过来了!”
……
……
约莫半个小时之前——
新选组营地,本阵——
新选组诸将齐聚一堂。
“橘,叛军将至,如何应对?”
土方岁三直截了当地向青登问道。
山南敬助紧随其后:
“是否要据城死守,慢慢地消磨敌方的锐气?”
青登“呵呵”地轻笑了几声。
“消磨锐气?有这个必要吗?”
“老实说,对付这种级别的敌人,压根儿就没有拟定计策的必要!”
“趁着他们立足未稳,直接给他们迎头痛击,方为正道!”
说罢,他稍稍坐直身子。
诸将见状,纷纷有样学样地挺正腰板。
“此次的作战计划,非常简单。”
“全军下山,摆开攻击阵型。”
“一、四番队居左翼,五、六、八番队为中军,二、三番队为右翼,七、十番队随我来。”
“战端开启后,全体将士须奋勇进攻,浴血作战。”
“毋需去管别的事情,只要一个劲儿地进攻就行了。”
“打到叛军落败。”
“打到叛军仓皇溃逃。”
“打到叛军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以上。”
简单明了的作战指令。
总司听罢,不由嘟囔:
“既然要主动采取攻势,那我们费那么大力气来修建防御工事,都是为了些什么啊?”
青登微微一笑:
“之所以要修建堡垒,一是为了进一步地打击叛军的士气,使他们未战先怯,二则是为了加多一道保险,以防发生不测。”
“行了,都下去准备吧!”
……
……
约莫二十分钟后,山丘下方多出了划分为“左翼”、“中军”与“右翼”的三个大方向的严密军阵!
每一支番队就是一个小的方阵。
密匝的长枪犹如茂盛的树林,闪着锋芒的枪尖直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