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午的炮战，顺军损失惨重，取得的战果却寥寥。

对敌军城头的杀伤大不大他们不知道，但对城墙的轰击，效果不是很好。

城墙只有一些地方的城砖被轰碎，对整个城墙的主体结构没有造成致命的影响。事实证明，这京城的城墙的确修的异常牢固。

“还真块难啃的骨头！”

李自成心道，下午得换个打法，否则拿下这座城不知道要何时。

心里正想着，边远处炮营阵地砰地一声，紧接着一根炮管崩到天空，又重重落下。

“闯王小心！”李过在瞬间，把李自成压在身下。

“一边去，离俺一里地呢！”李自成甩开对方，不顾身边人的劝阻，径直走去。

炮兵阵地内，烟尘之中，几个顺军士卒哀嚎着被袍泽抬下去。一门火炮，在连续不断的发射之后，士卒正停下清理时忽然炸膛了。

“传令军郎中，马救治！”李自成大声道，“一定要救活！”

看着那些浑身是血的炮手，李自成心阵阵心疼。炮手，可是顺军中的宝贝呀！这些炮手，虽说都是从明军投降过来的，但都是技术兵种，跟随他李自成也立下了不少功劳，算是百战老兵了。

“咱们伤亡了多少？”刘宗敏拽着一个军官的脖领子问道。

“七七.....七百多人！”那军官苦着脸，“闯王，大帅，小的尽力了，咱们这次出来带的多是用于攻城或野战用的直瞄火炮，曲射迅雷炮，臼炮很少，我们的伤亡多是被城墙的迅雷炮射的。”

刘宗敏黑着脸，“七百多人！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尽力了！看我不抽死你！”

“放手！此事不怪他！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自成一开口，刘宗敏只好放了那军官，其余将领也赶紧俯首，恭敬的倾听，“挖到哪儿了？”

李过在身后开口，“去，把张老狗叫来，闯王有话问他！”

稍后，一个枯瘦矮小的汉子，被带到李自成的面前。

“你就是张老狗？地道挖到哪儿了？”李自成开口问道。

张老狗趴在地，不敢抬头，“回闯王，挖了一半了，再有一天，兄弟们就能挖到城墙地下！”

“这么快？你可比糊弄本王！”李自成有些意外，开口道。

当年打开封，挖地道可没少费事，十天半月才挖了不到一半。如今这才半天就挖了一半，怎不让让他吃惊。

京城城高池深，而且李岩又铁了心的死守，攻城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把地道挖到京城的城墙下，然后用火药炸塌京城的城墙，这是早就定好的计策。

“小人长几个胆子，敢骗闯王！”张老狗磕头道，“这边的土不黏，兄弟们一镐头下去一大片......”

“走走走，带本王去看看！”李自成觉得，还是眼见为实好的。

随后，一行人来到一高大炮台的顺军阵地之旁，从外表看是顺军的一个炮兵阵地，实则藏着数个地道。

一个方正的洞口出现在炮台底部，洞口笔直宽大在地下成一个直勾形，通向远方。地道两边都夯实了用木方顶着，防止塌方。

地道之中，无数光着膀子的士卒推着独轮车，一车车的往外带土。

“这样的地道一共挖了几条？进展都这么快吗？”李自成点点头，随口问道。

“回闯王，一共三条地道，都一样的，小人算距离，严老五带人挖。咱们人多，前头兄弟挖，后头兄弟夯土顶方子，三两天的功夫就挖出来了！”张老狗在一旁，畏畏缩缩的说道。

“严老五？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李自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遂开口问道。

“闯王！他以前是挖矿的？次开封的那个地道就是他带人挖的？”李过在李自成耳边小声说道，“你还赏了他一个百户来着。”

“是他！怪不得！哈哈哈。”李自成随口又问，“那这张老狗呢？”

张老狗一听问他，忽然跪下，不敢说话。

“闯王问你话呢，哑巴了？”李过骂道。

“小人，小人以前是在保定府一带挖.........盗墓的！”张老狗脑袋埋进土里，颤声道，“后来闯王的队伍来了，小人就从军了。”

在这个时代，不管民与贼，最恨的就是盗墓的，抓住了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不但他自己得死，他的妻子、兄弟这些都会被人弄死！

“这厮也是命大！”李过在一旁笑道，“他都已经被抓到保定府大狱了，正赶咱们破城，就被放了出来，后来非要跟着我们从军，我就收下了。”

说着，又是一笑，“谁知他这厮，还真是当兵的料子，后来几次大战下来，不但没死还立了功，现在是个伍长！”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李自成轻踢一下张老狗，“你盗掘了多少坟呀？”

“小人也记不清了，不过被抓那回，小人是挖了明朝一个郡王的坟！”张老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