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只是以薛大娘子为凶手的一种猜想。”
于羌严肃地说道。
徐若雅的家世虽不如薛玄凌这样棘手,却同样是不允许于羌应付了事,随意怀疑的。
薛玄凌耸了耸肩,十分坦然地说:“那不然,于少卿想个更合理的?”
“我若要杀人,我会留下那个耳坠?”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是我杀了人,我为什么要现在就杀她?”
“就因为她在茶会上与我起了冲突?什么冲突值得我迫不及待地当晚就杀人?”
每一句话,都是于羌减轻对薛玄凌怀疑的考量。
只听得薛玄凌继续说道:“乔三娘尸体边的蛛丝马迹都被清掉了,大理寺和林将军的人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入手,那枚耳坠便是唯一的突破口。”
要真没这个画蛇添足,乔梓年的死还真就成了个悬案。
墙头的林池扶着薛心宜落地,又仔仔细细检查她身上,没看到磕磕碰碰,才放心地领着她往院中三人坐着的地方走。
“好玩。”薛心宜兴奋极了,两眼发亮地蹲去薛玄凌身边,“阿九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要不是我看着林池哥哥敲响,我恐怕会真的以为刚才敲的是丑时的梆子。”
隔着麻布,木棒的击打声朦胧得刚好。
林池走过来,没说话,目光探寻地看了看薛玄凌,接着偏头冲林含章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他看出林含章待薛玄凌不同了。
结果林含章微微朝后倾身,偏离薛玄凌的视野后,比了个嘴型:
敢乱说话,你就死了。
“这东西不难想到,只不过我知道的比你们多,所以有了先入为主的怀疑对象,才会先一步想到。”薛玄凌瞟了眼身侧的林含章,“”
多?
薛心宜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想到了昨日薛玄凌说的,忙不迭抚掌道:“是不是蔡二郎!他倾慕徐大娘子,所以帮着徐大娘子杀人!阿九我说得对不对?”
于羌三人面面相觑。
“蔡二郎身上没有伤口。”于羌提醒了句。
林池也跟着说道:“蔡二郎隔壁的严大郎可以为他作证,他一整晚都在院内看书,院子门大开,屋内灯影人影俱在。”
“严大郎?严斌吗?”薛玄凌问。
在林池点头之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严斌就被请到了薛玄凌面前。
这位也是真怕了薛玄凌,一进院子就惨白个脸,看得于羌都有些心软了,一个劲安抚他没事,不过是例行问问。
“当晚我是路过,并没有进院。”
“什么时候?不,不记得了。我一共路过两次,出来和回去时,蔡二郎的屋门院门都是开着的,时间大概是子时左右吧。”
“小厮?他的小厮没在院子里。我回来时看到屋内有两个人的影子,他的小厮应该是在屋内侍奉他吧。”
“我与蔡二郎关系并不密切,他白日又输给了徐家大娘子,我没好意思去叨扰他,所以并没有进院子的想法。”
严斌竭力回想,不敢扯谎。
结合薛心宜刚才说的话,在场的几人一听,心里自然就多了几分思量。
“严大郎别害怕,这儿又没吃人的野兽,何必战战兢兢。”薛玄凌满脸无辜地示意严斌放松,接着问道:“严大郎当时是去找谁?你没记住时辰,你找的那人兴许记住了。”
望着薛玄凌那温柔的笑,严斌由内及外地打了个哆嗦。
他垂下头看了眼自己那泛着淤青的手腕,心里不堪其辱地喊道:是没吃人的野兽,但是有打人往死里打的你好吗!
身体上的疼痛让严斌长了个难以忘却的教训。
“是欧阳郎君。”严斌垂眸,忍住了内心的烦躁,回答:“白日作画时,我画了副长河映日图,欧阳郎君心生羡慕,觉得有些意思,就跟我约了晚上聊聊。”
薛玄凌哦了声,摩挲着手指,继续问:“刚才你说你回来时看到屋内有两个人影,可听到他们交谈了?屋门院门都开着的,内屋里说话,外头应该可以听到吧。”
林含章目光一转,视线落在薛玄凌袖摆处,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代表着思考。
他如此想到。
严斌摇了摇头,说:“没有说话声。”
于羌觉得这蔡二郎越发可疑,急忙拂袍起身,往外走去。等他走出院子,又匆匆倒回来,问薛玄凌道:“望安郡主可能确定这蔡二郎与徐大娘子之间有猫腻?”
嚯,这是拉人垫背来了。
薛玄凌用嘴努了努薛心宜,笑着说:“于少卿记错了吧,刚才说他们之间关系非同一般的,是我家妹妹,不是我。”
“欸!阿九!”薛心宜跟个二愣子似的,跳脚不已。
好在林池是个懂的,赶紧扶住薛心宜,耳语道:“你阿姐说什么你就认什么,不要在这个当口拆台。”
这才止了薛心宜后头的话。
眼看着于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