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镀了层黑灰,碰不得,想不得。
作为秦家嫡长女,十岁后的秦令九哭闹不得,任性不得。
寻常世家贵女要学的六艺八雅她要学,世家贵女们触碰不得的策论时政她更要学。
要她温良恭俭让。
要她恭宽信敏惠。
别说严苛得从未有过笑脸的父亲了,就是家中的那些兄弟姐妹也都看她如看一尊泥偶,从来不会与她多说上半句话,唯恐殃及己身。
也只有六哥……
只有六哥会在午夜时分,悄悄摸到她窗下,或是给她递上几颗甜蜜的枣糕,或是三两张纸条,不是讲些鬼怪杂谈,就是啰嗦写长安城里的儿女情长。
这样好的六哥,身中九刀,死在了长安城南郊。
到死,他都无愧于秦家的忠武名声,倒也免去了日后目睹秦家倾覆落魄。
掩去脸上的悲戚,薛玄凌抬起头,
“望安郡主身份尊贵,臣女不敢辩驳。”徐若雅以退为进,盈盈垂泪跪地,切切地说道:“但请于少卿明察秋毫,以还臣女一个清白。”
蔡若尧却没有说话了。
或许他也在怀疑,怀疑耳坠,怀疑身后人。
“是,臣女的确与蔡二郎有过婚约,可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徐若雅仍然在说,“此番杀人命案,臣女岂敢如此胡作非为?谋杀乃是重罪,更何况是谋杀重臣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