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着扶着,她就自己下了马车,奔四福晋去了。
不过倒是没有忘了锦盒,手中抓着。
“四嫂……”
舒舒带了欢喜上前。
她将锦盒递到左手,腾出右手来拉着四福晋的手:“您怎么下车了?外头冷……”
四福晋见她遮着严严实实,就晓得是不禁冻的,便道:“咱们上车再说话……”
这会儿功夫。
九阿哥也下了马车,上前给四福晋见礼。
四福晋笑着说道:“我们妯里说话,九弟先自己坐车……”
妯里俩想一块去了。
九阿哥无语。
怎么回事啊?
要知道哥哥嫂子们搬家,才搬了四天。
关键是昨天十五,不是才在宁寿宫见过?
用得着这样久别重逢,拉着手不放么?
黏黏湖湖的,不成样子。
他心中腹诽不已,面上只能大方点头。
等到回到马车,九阿哥就忍不住磨牙。
幸好哥哥们都搬出去了。
要不然瞧着舒舒与嫂子们凑到一起的黏湖劲儿,眼里都没他。
待嫂子们好,待身边的丫头也是。
九阿哥摸着下巴。
察觉到有些古怪。
好像舒舒对女子格外有亲近有耐心些。
当然,八福晋除外。
不会也是色令智昏吧……
九阿哥觉得,这女人凑到一起也叫人不放心了……
*
四福晋的马车上。
舒舒摘了口罩,妯里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舒舒直接递了锦盒过去。
“我做了过路财神,四嫂快收好,省得我眼红……”
四福晋好奇的接过来:“这是什么……”
舒舒道:“四嫂打开看看……”
四福晋打开,就见一对金灿灿的怀表。
舒舒道这才在旁解释:“刚出来前,我去翊坤宫与娘娘报备,娘娘让带的,说是给四哥、四嫂的,估摸是乔迁礼……”
四福晋脸上带了迟疑。
虽说“长者赐,不可辞”,可还有句“无功不受禄”。
四福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妃母的心意领了,就是太贵重,怕是我们爷不让收……”
舒舒轻声道:“四嫂就收着吧,我们娘娘也是慈母心肠……再说还有十阿哥这里,接二连三的劳烦四哥与嫂子,都是我们爷折腾出来的……”
四福晋不好拒绝,放在旁边收好。
想到五福晋,她也跟着发愁。
“五弟妹这里,总要自己立起来。越是有人说嘴,她才越要刚强……”
有的时候,是一步也不能退的。
看人下菜碟的多,越是露怯,越是容易挨欺负。
就像这妯里相处,要是刚开始八福晋不恭敬的时候,五福晋就直接教训了,将嫂子的架子端起来,就不会有昨日闹剧。
四福晋十二岁嫁入宫中,高官之女,可当时阿玛已经去世了。
她额涅娘是宗女,却是出自广略贝勒一脉。
外公去世,那边爵位也开革了,外家没有助力。
娘家这里,四福晋没有同胞的兄弟,只有几个异母哥哥,都是人才寻常,家族已经势微。
四福晋当时处境,并不算好。
年岁小,出身寻常。
可是她守着规矩,用心学着做皇子福晋,将阿哥所笼在手中。
成了真正的女主人。
四福晋想起往事,亦是唏嘘。
“这世上或许有人有福气,事事都顺,可也有经历坎坷的,要自己迈过去,路才能越走越平,否则的话留在那儿,全靠旁人拉扯也不行……”
舒舒想起五福晋这几个月的变化,已经比之前好太多。
“一路上我们娘娘教导着,五哥也温和体恤,五嫂学着适应呢……就是她性格沉静,一时显不出……”
她很是中肯的说道。
四福晋点点头,道:“学着变就好,要不然一味想不开,这日子怎么熬?到时候旁人过的自在热闹,只有自己遭罪的……”
舒舒想起了四贝勒府与八贝勒府毗邻而居,好奇八阿哥与八福晋现在如何,吵没吵架。
实在是八福晋昨日行止太过狂悖,肯定要罚的,不知道八阿哥这个老好人会怎么解决此事。
她装做不在意,道:“昨儿老十过来说了一嘴,看到八贝勒从乾清宫出来,像是挨了训斥,不知道是不是因宁寿宫之事……”
四福晋听了,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八阿哥昏厥受伤的前后情形。
舒舒目瞪口呆。
“都不记事了?”
真的假的?
要是敢装失忆,估摸康熙要气死。
哪里就这么巧?
这个时候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