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耀气得连连咆哮:“放令箭,放令箭!”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把伏兵召过来顶上。
两道令箭上天,一红一绿,在夜空中格外显眼。
吴绍仪却笑道:“想召援军?哈哈哈,裴将军替你招呼了!”
卢耀大惊。
仙灵村会师的三将军中,裴新勇是最沉著稳健的一个,若非他一心促成会师,卢耀和吴绍仪根本王不见王,最差是见面打生死,最好是老死不往来。
怎么半个晚上的工夫,裴新勇就彻底倒向吴绍仪?
这说不通!
又或者,这两人早就商议好,要合伙对付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带进山的九百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吴、裴联军,足有两千六七百人。
卢耀后背顿时沁出冷汗,急促道:“我只想稳住狗官,等你们上来一起祭旗。他要去夏州升任总管,我们夺其文书官印,就可以逍遥夏州,再不必东躲XZ!我可以拿祖宗立下血誓,今后好处均分,绝无祸心!”
吴绍仪呵呵一笑:“你跪下束手就擒,以表诚心。待我们拿下狗官,自然与你公道!”
卢耀大怒:“呸,莫要得寸进尺!”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忍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姓吴的还不知好歹!他眼珠子一转,又叫道:“小的们,去湖边解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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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伙贼军内斗起来,官兵立刻后撤,唯恐引火烧身。
好在吴绍仪看见卢耀之后就咬紧他狠打,余光都懒得分给官兵一点。显然在他看来,内贼比外敌更要可恨十倍。
更何况这两人从前就有深仇,越压抑越容易爆发。
他还下了“格杀卢贼”的命令,所以手下人也是逮着卢家军捉对儿厮杀,对官兵反而不太追赶。
当然这也跟官兵不战而退有好大关系。
贺淳华早就命令众人枕戈待旦,如今天还没亮,所有车马、行李都捆扎完毕。有些根本没解开过,有些连夜重新加固、整修,就连应夫人刚用过的家什都装回了箱子里,牢牢捆回大车上。
就连马儿都喂好了草料清水,养足了力气,套去大车上。
村中战事方起,贺淳华就果断下令:“往西撤退!”
四百多人带着马车立刻启程,往村西山路而去。
官兵当然不会刻意声张,但村民有耳有眼不是死的,一见他们整装出发,立刻就凑过来大哭:“官老爷带上我们吧!”
贺淳华对此早有准备,众官兵一指前方:“随我们撤退,所有人前后排列,每排不能超过三员!”
“可乘马,不可用车!”
虽然反复重申,但仍有村民将全副家当扔到车上,用车马拉着车就往西走,结果被官兵拦下,双方起了口角,进而肢体冲突。
贺越、曾飞熊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贺灵川只得大步赶了过去道:“弃车上路,不然就随车留下,别站在这里挡路!”
这些马车、牛车体积不小,山路却窄,最多容双车并驱。他们这么一拦,官家的车也要走,平民就挤不进去了。
车主怒道:“官家也能走,凭什么我们不行!”
“就是,全副家当都在车上,出去了要我们喝西北风吗?”
两边又推搡起来。
贺灵川一抬手,将最前头的男子从马车上拽了下来,提到眼前:“官兵能断后,你们能吗?你们谁能拿起武器断后,谁的车就能过!”
他厉声问手中人:“你能吗?”
这人一呆,脖子好像僵住,不敢点头,又不甘心摇头。
大家都是良民,有什么资格跟杀人成性的匪徒斗?莫忘匪徒之前还在大庭广众下残杀了一百村民,那里头不乏孔武有力的护村队汉子!
对了,这些还不是一般匪徒,而是跟官兵斗了好些年,曾经攻城掠地、杀人如麻的叛军余党!人家的战斗经验丰富,自己拿什么跟人斗?
“不能打仗的,下马步行!能打仗的,家人上车,自己留下!”
贺灵川这么一喝,加上后头有人一边往前挤一边尖叫“匪徒来啦”,车上的平民也没敢再犟,下了车就往前跑。
这时候再不跑,等到匪徒追上来了,就是替跑得快的人挡刀。
众官兵将村民的马车都推去一边,留开一条通道给平民奔行。这样半条路走人,半条路走车,
还算有序。
很快,贺灵川也看见了奔向村西砸门入户的匪徒。
他也分不清这些人是吴还是卢的手下,反正趁火打劫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尤其吴绍仪的部下一看,己方人数远多于对方,那么获胜是迟早的事,有些人就开始动起歪脑筋,想要趁早打劫。
抢劫这种事,讲究的就是手快有,手慢无。
昨天傍晚,卢耀前脚杀人占村,根本还未来得及洗劫,官兵后脚就到了。为了不露馅,卢匪也没四下翻箱倒柜,想着打败官兵再弄也不迟,所以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