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召集?”
“听说是孙郡守向钟指挥使提出回城的请求,钟指挥使同意了。”刘三酒妻子答道,“孙郡守就在城里发布消息,让打算回去的威城人先到署衙那里登记,然后今日在南门集中启程,同样有军队护送。”
的确,这支队伍附近有盘龙军巡回的身影,看来钟胜光好人做到底,要护送威城人回家。
刘三酒看着贺灵川,后者身上的军甲非常显眼:“贺兄弟,你参军了?”
贺灵川点了点头。
“在盘龙城,你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刘三酒拱手道,“请务必注意安全。”
双方挥手作别,各奔前程。
都知道后会无期,所以笑得格外真诚。
“行了,收起你的假笑。”柳条看不下去,向贺灵川翻了个白眼,“你该不会也救过这一家子?”
“嗯——”他参与萧校尉的断后行动,给平民争取到更多逃走的时间,所以,“算是吧。”
柳条嘁了一声:“他连你姓什么都记不住。”刘三酒欲言又止的模样,逃不过她法眼。
“无所谓了。”贺灵川调转马头奔往盘龙城。
谁让他是不求回报的好人呢?
进城以后挥别队友,贺灵川就回到小屋,门外又堆着不少礼物。
他将东西全搬进门,小小的院子已经被占走一半,连水缸都快没地方摆了。
他随便烧了点半凉不热的水,洗去一身风霜。
家,冬天里能升得起火炭的家,就是人心最好的港湾。
结果他刚擦好头发,就听见外头扑腾声响,院子里有什么东西倒了,还伴着鸟类的悲鸣。
出什么事了?
他推门走出去一看,小院里面黑白色的羽毛乱飞,这里唯一的一件家具板凳倒了,地面还有一小滩血迹。
墙头上站着一只勐禽,褐羽白点,它爪下按着一只喜鹊,脑袋已经没了,身子犹在抖搐。
勐禽正在用尖钩一样的喙拔毛,那些羽毛顺着风就掉落到贺灵川的院子里了,还带着血。
显然他的院子变成了狩猎现场。
贺灵川吹了记口哨,提醒不速之客注意自己的吃相,别给主人造成太大麻烦。
这鸟怎么看着眼熟?
勐禽也看见他走出来,却不躲闪,而是侧头仔细打量两眼,忽然口吐人言:“原来是你。”
它一开口,贺灵川也哦了一声:“原来是你。”
这不就是他在鬼针石林里遇见的雀鹰吗?当时这头妖怪接到南轲将军指令,抓着令箭火弹想炸毁蛛巢,哪知朱二娘的霞帔蛛丝太过坚韧,这任务只好转移给孙家园和贺灵川来做。
经此一事,他们也算战友了,但贺灵川从那以后就没见过雀鹰,想来它是跟随大部队又去执行任务。
贺灵川指了指它爪子下的喜鹊:“谢了,这东西老是吱吱喳喳吵我睡觉。”
一到冬天,盘龙城里鸟类基本绝迹,只有大胖喜鹊上蹿下跳,经常偷居民家的粮食。春天还没来,喜鹊就吃得这样肥,勐禽不逮它们逮谁?
既然有缘再见,他扶正板凳,给雀鹰倒了碗清水放上去。
雀鹰就抓着战利品飞下来,停在板凳上喝了好几口水。
“别来无恙?”
“我刚陪红将军从鬼针石林返回。”雀鹰啄肉吃,看起来很饿,“一来一去,花了两天时间。”
贺灵川一怔:“红将军去鬼针石林了?”
“对,率兵去伐朱二娘。”雀鹰道,“红将军说,上次的场子要找回来。”
拔陵人使计,利用鬼针石林的地穴蛛对付盘龙城军。朱二娘亲自出马,南轲将军的队伍险遭重创。
事后,盘龙城肯定不能忍。
鬼针石林又是蒲樨沟和其他友城通往东南的重要通道,盘龙城也有义务保证友城的安全。
“怎样?”
“这次有备而往,专找地穴蛛晦气,光是蜘蛛的分巢就烧掉了七八个,朱二娘的徒子徒孙被我们杀了一大半。主巢那里更是一场恶斗,朱二娘这个常年造陷阱的,今回自己中了将军的陷阱,精英蛛卫死了一大半,它自己也被打断了两条腿,肚皮都差点被捅穿。将军威胁它要一把火烧掉最后的老巢,朱二娘只得求和。”
“咝——”贺灵川可是亲眼见过朱二娘的。这种上古遗存下来的大妖,压箱底的手段不会少了,结果竟然被红将军打得这么凄惨。
真不愧是勐人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