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淳华也不责备,只是高声发令道:“整队迎击!传下去,敌人只有百骑!”
夏州总管既然在场,众将的心态也稳了,一边喝骂一边去收拢部众。发令官更是一声声传了下去:“迎敌、迎敌!敌人仅有百骑!”
浔州游骑冲入军营,的确掀起一片混乱。他们见人就砍、见帐篷粮车就烧,仿佛势不可当。夏州士兵一时被打懵,除了逃就是躲。
贺灵川见状,嘬唇吹了几声口哨,两长三短,而后调转马头,朝着最近的敌将冲去。
这是他召唤手下的方式,岩狼和单游俊听见哨声,就扔下手里的倒霉蛋飞快跟近。
不远处的焦泰原本护在贺淳华身边,但总管大人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多,他一听见哨响,也是带着手下立刻转头。
迎面而来的浔州将领相当勇勐,周身元力闪动,两枪就能打飞一个士兵,还有一个瘦弱的夏州兵与人对战时被他侧后偷袭,一枪戳在肚皮上。
这人的枪顶带钩,往回扯的时候,把人家的肠子都扯了出来。
他们也管这叫作放风筝。
小兵倒地翻滚哀嚎,边上的夏州人哪还敢上前?此人一声大笑,干脆跳出近卫的簇拥,一顿尽兴冲杀,如入无人之境。
他杀得正高兴,忽觉脑后生风,却是贺灵川斜刺里杀出,一言不发地挥刀就砍。
浮生刀上全无异象,看起来就像普通长刀,贺灵川本身也只穿普通士甲。这名浔州将领面现嘲讽,回枪一挑。
一寸长一寸强,想用佩刀对战他的长枪?天真!
他用枪入微,先是一记花枪刺出去,取贺灵川咽喉,对方若是回挡,枪尖就会提前下弹,戳进对方肚腹。
他想再放一次风筝。
就在这时,侧向飞来一支箭失。
却是毛桃躲在着火的仓房后面,瞅准机会送了他一箭,直取眼睛。
将领回挡不及,只得侧头躲过,这么一来,手中枪就偏了两寸,并且也没来得及玩出下面的花样。
仅仅两寸。
他的手已经够稳,上身后仰不妨碍枪尖跳起,仍然毒蛇一样去挑贺灵川下巴。
眼前这少年居然双手握刀一个顺撩,由下往上斜挑,犯了新手都会犯的错误。
这种招数吃力不讨好,赶上了也就是荡开枪杆;如果没架住,却要被长枪在腮帮子上捅个洞出来,并且对于敌人的后手没什么制变能力。
然而贺灵川的动作迅捷如电,日复一日的“浪斩”终见成效。
信心、气势、力量,缺一不可。
他非要噼出神完气足的一击不可。
这名浔州将领的手下就见他们错身而过,雪练也似的光芒差点闪瞎人眼——
兵刃相击时,那把一直很低调的长刀,终于爆发出浓郁的杀机,如同勐虎潜伺多时,一朝扑出。
两人双向奔赴,反应的时间都很短,即是所谓白驹过隙,这名将领就觉得手上一轻,而后就有几样东西凌空飞起——
一条手臂;
一捧怒血;
还有半杆长枪也飞了出去,断口异常整齐。
将领痛得一声大叫,断臂处血如泉涌。对方竟完好无损,一个回马又要冲回。
他的部曲大惊:“百里大人受伤!”
“护住百里大人!”
数十人冲上来,将那位受伤的“百里大人”层层护住。后者被断一臂,右肩上血流不止,人也痛得俯趴下去,要不是亲卫冲上来及时,他险些就被岩狼陆信偷袭——这家伙跳起来就咬人喉管。
他又惊又怒,剧痛之余没忘对贺灵川口吐芬芳。
他大意了,这一人一刀看着太过寻常,和他先前击杀的十来个小兵没什么不同,居然是躲在羊群里的狼。
那把刀……那把刀诡异地锋利,仅一个照面,就将陪伴他多年的寒铁枪轻松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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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等神兵在手,能是寻常人物么?为什么还要穿着士兵皮甲,混在游兵散勇里?
百里大人就感觉自己好像上树摘桃,一把抓中才发现那不是桃子,再抬头就看见雄狮愤怒的嘴脸近在迟尺……
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自恃身份,为什么这厮忒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