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为它生下鬼胎。不过这一次,它好像所托非人。”
贺灵川忍不住问:“它为什么不换个人选?”
“许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红将军答道,“盘龙地界内的居民,已有信仰。”
盘龙城势力范围内的领民,当然多数信奉弥天。
对于自己的基本盘,天神抓得很牢嘛。
红将军好似已经问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转身离开。
柳条见女子脸色越发苍白,取了一碗水来喂她,一边道:“不要哭了,节省体力。”
“那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女子却抓着她的手,眼泪淌得更快,“我有什么错呢?要受那样的苦。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贺灵川在边上看着,忽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有人问起她的名字,女子看向他:“芸姑,我叫芸姑!我是滦城人!我家从前、从前……”
她后面又喃喃几句,声音越来越轻,终至不闻。
柳条探了探她的颈脉,摇头:“没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交代赤峰镇民料理芸姑后事。
贺灵川依稀记得,滦城也曾在盘龙荒原的地理版图上,大约是十二、三年前,被仙由国抹去了。
一同被抹去的,还有很多平民的人生。
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却搅得满城风雨,直到现在被碾作尘泥,重归于寂寥。
这屋里有点闷,贺灵川抓着胡旻走去外头,递给他一片嚼烟。
胡旻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舒舒服服呼了口气:
“你这回吃了好大苦头,有人要跟着倒大霉了。”
“怎么?”
“这种任务,至少该让大风军来执行。”胡旻拍他肩膀,“兄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知道,红将军也说了。”贺灵川问他,“对了,红将军怎么亲自来了?”
“上头查出赤峰镇的胡里长瞒报了矿洞的真实死亡人数,少上报一半不止;并且他还故意拖延两天,先给别人通风报讯,说洞里有妖怪作祟。对方给他派来一支队伍剿妖,大约四五十人,结果全军覆没。”
“先告诉别人?”贺灵川一怔,想起瘦子的发现,“是了,赤峰矿洞出金子,这消息别人不知道,胡里长必定知情。”
“他们在洞里偷采黄金,没有上报盘龙城!”胡旻也撬开了胡里长的嘴,获知一些内情,“这里出事,他首先报给自己的上线,对方想要抢先除妖、息事宁人,却没料到洞里的点子扎手。”
“这一窝妖怪又去北边吃了一整村人。”胡旻叹道,“只剩三只,却这么能吃,红将军就判断其中出了虐食者。那就不是普通军队可以对付的了。”
“要不我怎么跟你说,这回有人要倒大霉了?”他嘿嘿一声,“差点让虐食者在赤帕高原扎根长成,这是多大的责任!”
贺灵川瞅着左右无人,勾着他脖子悄声道:“再问你个事,红将军一直是这样的?”
“哪样?”
“没事也戴着个面具!”
“呃。”胡旻耸肩,“所以我先前才跟你说,我词穷,形容不来。”
“红将军——”他看向大屋一眼,声音下意识压到最低,“在战场上、在公众面前,通常以面具示人,只有私下里才露出真面目。我听说这是上古神明的作战习惯。我再跟你说个很早以前的事儿。”
“几年前红将军刚出现,大家也好奇得要命,偏偏她深居简出,旁人没什么机会遇到她。恰好有一次支援外城,是长途奔袭,大家就打赌她的真面目几天内会被人看见。”
“然后?”
“然后所有人都输了。”胡旻叹气,“无论任何时候,红将军都没摘掉那副面甲。”
“她一个人用饭?”打起仗来,哪有那么奢侈的条件?
“厉害在这了。”胡旻压低了声音,“据他的亲卫说,红将军不吃饭、不喝水,甚至不用上茅房!”
“不吃不喝当然不用上茅房了,没进就没出。嗯……”关注点好像错了。
“红将军从来精神奕奕,不需要睡眠。”胡旻苦笑,“两年前拔陵和仙由联手进攻西滩,红将军一连指挥七日七夜,片刻不歇,精力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