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入药能使男子雄风大振。可想而知,这种东西不愁销路,毕竟总有人去医堂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求药。
但龙鳞卷柏从前开采无度,现在存量稀少,已经成为管控药材,不许民间私自采运。
一旦被发现,重罚!
是以石二当家看见自家车上居然出现龙鳞卷柏,并且还是要命的一大罐子,血液一下全涌到大脑里去了。
这是给气的。
哪个商队走私贵重物品,会蠢到用一览无余的琉璃瓶?
私人不能开采,那这就是官家的东西呗。
对方暗算石门商队,已经到了毫无下限、不顾廉耻的地步!
贺灵川也在一边看了个完整,悄问伏山越:“这厮跟你什么关系?”
“对头。”伏山越声若蚊蚋,“他恨不得我死。”
“你怎么他了?”
“他祖父是我父王杀的。”
“……”
伏山越又摸了摸鼻子:“他弟弟的死,跟我也有一点关系。”
“……行吧。”是亿点点关系吗?
所以仲孙谋完全有理由仇恨伏山越,并且恨乌及乌?
果然仲孙谋的目光扫过来,落在贺灵川身上也是憎恨不减,好像享受跟伏山越同等待遇。
这时候一脚踢开伏山越,再大喊一句“我跟他不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私自挟带龙鳞卷柏,企图过关越境——”仲孙谋拖长了语调,“通常怎么判罚?”
他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
后方有官吏一熘烟儿小跑过来:“龙鳞卷柏,两斤以上——”
他看了看罐子,别说两斤了,这里面七八斤都有了。
“数量巨大,可以处十倍罚金,也就是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石二当家额上冒汗,听到这个数字就心梗。被罚掉这笔巨款,他今趟走完商还能留多少钱傍身?“大人,您这也太重了。”
他已经懒得争辩龙鳞卷柏的来历,民不与官斗,人家想栽赃就一定能成。
可他还想减少损失。
小吏说“可以”处罚十倍,没说一定,那就是量罚有弹性。
此时车队已经被强制拖离关卡,免得堵塞后面的队伍。
仲孙谋看着伏山越,笑得轻松又惬意:“伏山公子如果肯替你们求情,这个面子我还是会给的。”
伏山越脸皮一抽。
这厮好生恶毒!要他拉下脸求仲孙谋,他肯定做不到。
然而贺灵川和石门商队就会被刁难。
“仲孙谋,你在玩火。”他警告仲孙谋,“亏心事干多了,背后最好长只眼。”
边上侍卫喝道:“你敢威胁灵虚城命官!”
仲孙谋呵呵一笑:“伏山公子拒绝了,你们要怪就得怪他。”
伏山越呲了下牙,低声对贺灵川道:“让石二缴掉罚金,缴多少我回头补他多少。”
贺灵川即对石二当家点了点头。
他们同行一路,彼此也有些默契。石二当家虽然心中气怒,到底经商多年笃信以和为贵,于是忍气吞声缴掉了三千两罚金。
“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吧?”再往前十丈就是赤鄢国土,偏他们过不去。
“急什么?”仲孙谋慢条斯理问官吏,“这支队伍查完了么?”
小吏非常识趣:“没,还没有,这才查到一半!”
“那还杵着做什么,别耽误伏山公子时间!”
“是。”小吏转身,对差役挥手,“愣着作甚,全搬下来,细验!”
伏山越盯着他,似笑非笑:“你好大的威风。”
小吏对上他阴鸷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命令已经发下去了,关卡这里官民一两千人都看着,差役们立刻行动起来,真将车上的货物全搬地上,挨个儿查验。
他们还拔刀往成捆材料里又扎又戳,这要是藏人在里面,怕是鲜血早流了一地。
石二当家看得心惊肉跳,他原本真打算把小桃子藏在材料堆里。
石门商队的货物又多又杂,差役老大见队伍成员都在旁观,只有自己和手下累死累活,遂粗声大气道:“看什么看,都下来帮着搬!”
商队成员脸色都不好看,这货往死里刁难他们,还要他们卖力?
贺灵川适时出声:“他们一动手就得要钱,只好麻烦差爷们了。”
差役老大看他笑眯眯地,说出来的话却这么损,就指着他的鼻子道:“小子你别在这里充大,不然有你苦头吃!”
“你看我身无长物,连辆马车都没有。”贺灵川拍拍肋下,“想往我身上栽赃,塞点龙鳞卷柏什么的,不太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