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都记满了,没有空白页。
墨都有点褪色,这几本都是旧账簿。
焦玉倒抽一口凉气:他们竟然猎杀这么多妖民!粗略翻看,单单一本账簿就记载了二百多头妖怪的猎杀记录,而这里足足有七本。
那少说也是一千四五百头妖怪的遇难史。
贝迦虽然号称妖国,但妖民数量尚不及人类的十分之一。这一千多妖怪消失得无声无息,连焦玉看了都有些心疼。
羚将军咬出来一本:这是新的。
贺灵川翻看,这本果然墨迹很新,最新一条记录赫然写着牛头山,钻风兽,两颗。
从日期和猎取地点来看,这就是羚将军后辈们的遇害记录。
羚将军喃喃咒骂一声,而后道:怎么才两颗!
贺灵川侧目:你这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我这几个后辈气血蓬勃,精壮抖擞,都在全盛时期,怎么七八个只合出两颗红珠?那窝孱弱无能的毫猪妖,几只也能合出个血珠。羚将军说到这里一怔,到底叫什么来着,浆珠还是血珠?
这面写的是浆珠。贺灵川也记得这个,万大户说的是血珠。
那自然以麦先生的记录为准。
不过羚将军的抱怨虽然诡异但有道理,这簿子是不是记错了?
贺灵川虽未曾与麦先生谋面,但觉他应该是个谨慎人物,否则也不会望风而逃,跑在他和仲孙谋前面。
这么谨慎的人,会把自己的主营业务都搞错吗?
如果他没记错,那么是万大户私吞了多余的血珠?
贺灵川再拿出那个红玉扳指。
玉是好玉,面有细小的纹路,看着像毛细血管。但戒指不是储物戒,就是个普通的扳指,戴着好看而已。
羚将军下意识伸舌,舔了一下卷轴,这是山羊碰到纸、草的习惯。
不过画有个东西居然被它舔了下来。
那个鲜红的章印。
咦?
贺灵川拣起章印,发现这是一层软皮纸,很有韧性不易折断。
这玩意儿是活动的,可拆卸的?
他再伸手去按画面。
凝固了,画就只是一张画,内里的小空间不见了。
画面剩下的几样东西也定格,变成了静物写生。
原来画里的东西能成真,靠的是这个奇怪的红章印?
贺灵川细看,章印写着保真二字,古仙人语。
他再把章印贴,画里的东西又可以取出。
这东西,有意思啊。
贺灵川随手又拿一张纸,画了个小鸡啄米图,然后把章印贴去。
小鸡会被捉出来不?
实验证明,不能。
画就是画,你画去的东西不能被取出来。
但他们明明取出了红珠和账册。
贺灵川心头一动,去厨房抓了一把米,回来就往画一按。
米粒一下不见了踪影。
一人两妖定睛细看,图中的小鸡四周,平白出现了许多米粒。
不待贺灵川伸手,边一只焦糖色的虎皮爪子伸过来,在画里掏啊掏。
一人一羊就看着画面中出现一只虎掌,对着那只简体版的小鸡又抓又抠。
等焦玉伸回前爪,掌垫果然躺着十几粒米。
原来只有外界事物可以放进、拿出。贺灵川揭下红印章,将这玩意儿一撕,就把东西封在里面了。有趣。
即便在今日这种弱法时代,还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道具啊。
言归正传,注意力转回账本。
焦玉瞪大一双虎眼浏览,忽然道:这些账簿有时间、有数量,有采收地点,但没有交货地点。
焦大人仔细!这是因为,交货的地点不需要记录。贺灵川看一眼就心中有数了,也即是说,他们只在这里交易。
焦玉难以置信:难道猎杀妖兽的,只有一支队伍?否则账簿还应该记录着队伍才是。
他们手里,一定有了不得的法器。才能短时间内在赤鄢全国到处流蹿作案。
羚将军也愣了:不能吧?扫院子的老头不是说,经常有人来找麦先生?
或许是幌子?贺灵川想了想,麦先生也做普通生意。
话到这里,他交代两妖:这些情报,暂不与仲孙谋共享。我总觉得,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太过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