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称一般?”白子蕲提了指屋角燃烧的蜡烛,“有圣虚座前长明灯照护,你必无恙。说吧,那是什么尊号?”
圣尊的长明灯?程俞看了看蜡烛,果然从火焰中感受到了宁心静气的力量。他咬了咬牙,终于交代:“它是百面梦魔。它曾亲自对我说过,自己现在的道行已经胜过从前仙人之时。”
“百面啊?”白子蕲抚着下巴,“你先前是怎么避开它的?”
“我原有一只瓶中梦乡,在岑府中用掉了。我的神魂藏在其中温养,结果被岑泊清提前唤醒,魂伤难愈。”
说到这里,屋角的烛光忽然一闪。
暖阳照亮了半个隔间,这一下闪光很不起眼,但正好在程俞对面,因此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白子蕲也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既然百面那么厉害,怎么会被贺骁打败?”
“百面的力量,不是普通少年可以抗衡。”程俞喘了口气,“我一直怀疑,他得到极强大的庇护,才能让百面突然折戟。”
“或许他有什么法器护身?”
“法器?”程俞忍不住笑出声来,“区区几件法器就能挡住百面的话,它也没资格被称作‘梦主’,那至少够到了神器的门槛!”
“神器……”白子蕲若有所思,“会是什么样的神器?”
“能化入青冥,能镇恶辟邪,能保贺骁神魂,还能重伤百面。”程俞有点头晕,大概是魂伤未愈,说多两句话就喘,脑海一阵浑噩,“这种宝物,我觉得当世也、也没几样了吧?并且我还觉得,百面反过来袭击我,与贺骁不无关系。”
“哦?”白子蕲沉吟,“你是说,贺骁能策反并驱动梦魔攻击你?”
百面是什么量级的怪物?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极有可能!”程俞按了按脑袋,“我没听说百面在谁那里吃过瘪。”
此时长明灯焰再次晃动,然后,熄灭。
程俞指着它,一下子紧张起来:“这……”
“确实有东西在找你,白天都无所顾忌。”白子蕲往床尾撒出一捧香灰。
香灰飘飘扬扬,但是挂到某物上好像就落不下去了。
那物原本是透明的,却被它勾出了个大概的轮廓——
仿佛人形,有身有腿有手,但又不似人形,因为脖子和手太长,如同树怪。
并且它有两个脑袋。
它就紧挨床边,伸长脑袋看着程俞。
若非白子蕲一把香灰过去,没人知道它在那里。
这种不怀好意的暗中窥探,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连程俞都是浑身一抖,头皮炸开。
被发现以后,梦魔化作一股怪风,往门外卷去。
香灰标示出它的行动路径,等它快到门边,白子蕲一剑斩出,居然将这股怪风整齐切作两半。
剑上带着浅澹金光。
两人都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怪叫,愤怒而又凄惨。
紧接着怪风自燃,苍白的火焰席卷整个隔间。然而隔间里的两人都没感受到火焰的炙热。
怪风想逃出去,但屋角的四枚蜡烛构造屏障,将它隔在中间。烛火被吹得摇摇欲坠,忽明忽暗。
它反复冲撞屏障,就像撞窗的苍蝇。
白子蕲不屑道:“这就是梦主?百闻不如一见。”
程俞有点呆住:“它、它……”百面怎么可能这么菜?
两人说话间,怪风拼尽全力,终于吹灭一朵烛火。无形的屏障立解,它终于逃了出去。
白子蕲也不动手阻拦。
“或许它不愿在白天纠缠。又或者……”程俞自行思索,目光一亮,“它被贺骁打败以后,力量大减,已经不再是梦主了!”
白子蕲忍不住笑了:“你就躲这么个东西躲了好些天,还用掉一个珍贵的梦乡?”
程俞无言以对。
他只记得梦主的威能,却忘了连作为召唤师的自己都遭受反噬的话,梦魔本身受到的伤害又该是他的多少倍?
它也是重伤之身,哪里还有昔日威风!
想通这一点,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头的大石也不翼而飞。
白子蕲接着问他:“你和百面定立的契约,还在吗?”
程俞摇了摇头:“大概在我返回岑府后,发现契约自动解除。”
所以他那时才慌得一匹。
“解除也好,你就可以放手对付它了。”白子蕲问他,“站得起来么?我要你去县地牢,找岑泊清对一下口供。先前喂你吃了很多好药,你应该能起身了。”
程俞试着坐起,发现病体果然不再沉重。
“你真会帮我对付百面?”
“那是当然。”白子蕲诚恳道,“我下一个桉件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