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而后道:
“我不知道。”
贺灵川长长伸了个懒腰:“所以说,好戏才刚刚开锣。”
无论是他还是奚云河只开了个头,暴风雨压根儿还没来呢。
伏山越看看天色,月明风清:
“吃饭啊?我知道有家馆子,酸浆鱼肉做得不错。”
“你请客就行。”贺灵川没有二话,说走就走。
两人吃到酩酊大醉,乘兴方归。
此时月过中天,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灵虚城虽然是个不夜城,这会儿街上也没什么人了,屋舍的灯也熄得差不多,连狗都不叫。
多数人沉浸在梦乡之中。
回到驿馆,贺灵川拍拍伏山越的肩膀,就回自己客房了。
他走得东倒西歪,脚下轻飘飘地没有重心,伏山越的侍卫要扶,他摆手连说不用,自己推门进屋。
侍卫往回走,刚下楼梯走到自己屋门口,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强大的气浪掀翻在地。
木屑、浮尘,各种稀奇古怪的碎片,在空气中翻飞。
他抬头看向事故来源,目瞪口呆:
贺灵川的住处,炸了。
一根断木飞出来插在前方地面,他方才若是站靠前两步,就被戳老二了。
紧接着,伏山越冲出自己的住处,经过侍卫身边时怒吼一声:“还站着干嘛!”
众人如梦方醒:“太子,前方危险!”
爆炸刚过,说不定还有二爆、三爆。
“危险你个腿儿!”伏山越铜皮铁骨、浑然不惧。他看楼梯都被炸飞一半,干脆只手撑跳上去,“贺骁!”
贺灵川住的客房,一半儿都没了。
“贺骁!”那厮不会真被炸死了吧?伏山越不信。姓贺的堪比小强,从前自己怎么搞都搞不死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爆炸就能成?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早用,“别装死了,快回话!”
他又喊几声,回廊对面的杂物间才有人应道:“这里……咳咳!”
伏山越一个大跳过去,见到回廊的木板都被炸飞到这里来了,废墟里缓缓坐起一个人,灰头土脸,正是贺灵川。
他一咳嗽就呛出一嘴灰。
“没事儿吧?”
贺灵川把身上的木板推走,再扔掉半只破碎的茶壶:
“没死。”
……
浮空岛。
仲孙驰在自己的水下园林待了一个多时辰,才游上岸来。
心浮气躁的时候,他习惯回到幽静的深水。水下也无人打扰,这有助于沉心思考。
候在一边的侍女,立刻抱着软巾给他擦拭。
她必须非常小心,因为老交人前胸、后背和两肋的鳞片已经大量脱落,这就像人类没了皮肤,软肉多擦两下都会刺痛。
他为此发过很多次脾气了。
虽然大公子已从敦园发卖会上买回老家主想要的东西,但老人家这几天心情仍然低郁。
仲孙驰眉心皱出的竖纹更深了:“老大呢,怎么一个白天都不见人?”
“奴婢不知。”
仲孙驰派人去问,结果个个回报不知,仅有一个小厮道,大少爷早晨外出,至今未归。
老头气得拍桌,砰一声响,震得所有下人一起跪倒:
“都说盯好老大,你们眼全瞎了,看不见他出去?”
他这两天本来就烦心得觉都睡不好,这一下怒气上头,干脆命人把曾孙院里的小厮拖去血池,直接喂了鲨鱼。
有这血淋淋的例子在前,整个仲孙府阴云密布。
中午,仲孙策姗姗而回。
他刚过二重门,一抬头竟然见到曾祖父坐在门边,木杖就在手边,不由得一惊:“曾爷爷!”
仲孙驰面凝寒霜:“你去哪了?”
“我……心烦,到下城走走。”
“没去找赤鄢太子的麻烦?”
仲孙策心头一跳,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可仲孙驰是什么人,曾孙一个眼色,他就懂了,木杖往地上重重一敲:“你真去了!你干什么了?”
仲孙策下巴绷紧:“伏山越最近得意洋洋、四处显摆,我看他实在来气。他父亲杀了您儿子,他杀了我弟弟,居然还能大摇大摆行走灵虚城,到处都有人对他阿谀奉承!”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当真、当真是没有天理!”
在敦园受辱后,他是越想越气,恨不得将伏山越抓来碎尸万段。
“您不知道外面都传遍了,不知道他们都怎么笑话阿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