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循环法阵,除非你能找出阵眼,否则会陷在无尽的循环里头,不得解脱。
理论上说,阵眼是一定存在的。
可问题是,它多半被重重伪装,不会被轻易发现、轻易识破。
贺灵川甚至走到桌边挟了几快子菜,打碎几个盘子,可是等到再过场时,这些又复原了。
怀中的摄魂镜忽然道:“你再多走两趟。”
贺灵川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往后厅走。
一遍,回到前厅。
两遍,又回到前厅……
足足走了七遍。
贺灵川的脚步慢下来,镜子立刻催促:“继续走啊,没叫你停,你就不要停!”
久不揍,这货皮又痒了是吧,敢对主人大呼小叫?贺灵川呼出一口气,继续玩这鬼打墙的游戏。
在旁人看来,或者说在方灿然看来,他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于是方灿然的话语响起:
“贺公子,这件法器叫作穿心镜,无限镜像相套,你再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
他一开口,贺灵川就停步倾听,可惜声音忽远忽近,无法定位,甚至有时候听起来像画外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镜子?”贺灵川冷冷道,“方总管今日的招待,真教我铭记于心。你能把我困住多久?”
方灿然好整以暇:“想多久,就能多久。”
“别逗,所有人都知道我上悦享山庄作客,明晨之前我不回去,太子殿下就来了。”贺灵川继续自己的无尽之旅,“别忘了,还有两个同心卫时时惦记我呢。”
他跨过门槛,又回到了前厅,这是第九遍了。
方灿然叹了口气:“那我就只好一把火烧了这里。我在芙蕖院底下做好了禁制,一旦触动就是大火焚楼。我想,你是跑不出去的。”
“在自己的地盘公开杀人?”贺灵川瞠目,“你疯了?”
“怎么是我杀人?”方灿然笑了,“明明有人潜入芙蕖院暗杀你不成,放火烧院。我也是受害人,只不过我侥幸逃出而已。事后我还想找凶手追讨损失呢。”
“……”
“贺公子仇人满灵虚,来那么一两个对头对你出手,不奇怪吧?”方灿然又道,“谁都知道我是个笑迎天下客的商人,跟贺公子无怨无仇,怎会怀疑到我身上?”
贺灵川呵呵两声:“你把剧本都做好了?”
“所以,我建议贺公子放下成见,我们握手言和。”方灿然放完了狠话,立刻又向他抛出条件,“没有深仇大恨,何必生死相见?”
“是你一直针对我。”贺灵川啼笑皆非,“你把我药倒之前,我对你可没有恶意。”
“那就最好不过。”方灿然长长舒了口气,“那么,把你知道的印戒情报都说与我听,我就放你出来。”
贺灵川置若罔闻。
方灿然不是突然服软,而是开始考虑怎么收场。
他放话虽狠,但若真烧死贺灵川,对他自己也绝无好处,还要面对赤鄢人的追责。
既然最后很可能还得放人,那么现在他既想套出情报,又想跟贺灵川和解。
但他要怎么做,才让贺灵川事后不找他算账呢?这一点,贺灵川也好奇。
“你以为这个阵法真能困住我?”贺灵川磨着后槽牙,“废物镜子!”
最后几个字,方灿然听得莫名其妙。只有摄魂镜明白,这是主人在催促它了。
跟方灿然对话期间,他一直脚步不停,现在已经绕了第十三圈。
“快了快了……”它噢地一声,“对对,就是这里!”
哪里?他现在出声不便,能不能少打哑谜?
“您第九次经过的镜面,跟其他的都稍有不同!”摄魂镜兴致勃勃道,“这种微小的变化,人类几乎是看不见的,却休想瞒过我!”
它在第九遍就发现端倪了?怎不提示他?贺灵川脚步微顿。
摄魂镜好像听见他的不满,赶紧解释:“我得测算多少圈是个循环啊!你看现在不是测出来了么,正好十二圈为一轮!您现在开始了第二轮呢,嗯,这是第二轮的第二遍,哦不,第三遍了。”因为贺灵川刚刚跨过了门槛。
方灿然正在道:“无论你说出什么隐秘,我一定放你出来。”
贺灵川顺口问:“你确定?”
方灿然:“确定!”
摄魂镜:“当然!”
怀中镜又进一步补充:“你方才走过镜子第九遍时,方灿然的话一下就多起来。嘿嘿,他想分散你的注意力,以防你留意到这面镜子的变化。”
贺灵川反问方灿然:“那枚印戒的来历,你自己清楚么?”
方灿然好笑:“现在是我问你答,贺公子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