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稳那个宝座。”
众人呼啦一声,纷纷笑道:“杜善出毒计,果然又是这样!”
“革新第一刀,反手灭君上。哈哈哈哈!”
贺灵川一听,就知道杜善这人喜欢剑走偏锋,看来在学院内都出了名。
若是孙红叶在此,这两人大概会惺惺相惜、引为知己吧?
面对对众人哄笑,杜善安之若素:“为君者,优柔寡断是大忌,所谓‘心不狠,位不稳’,以一己之力连累苍生,这又何必?再说那国君多年来都不能强国利民,可见是在其位不能谋其政,自该有人取而代之。”
“我说出来你们就笑,以为天方夜谭,实则历朝历代,概莫如是。”他哈哈一声,“我问你们,社稷重要,还是君王重要?”
贺灵川目光微垂,想起了鸢国的大司马、年赞礼,甚至是“圣师”洪向前。
其实,他们所为,不正如杜善所言么?
高霁林一直沉吟,此时忽然道:“鸢国内弱,有割据有起义,王廷就要派兵镇压。打仗又是最烧钱的,军队没钱就养不起,所以中央又要向全国百姓加税。税负进一步加重,民不聊生、十地九空,那又不得不叛乱起义……如此循环,国势沦丧,大概也是鸢国衰颓的主因之一。”
杜善拍桌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才是鸢国迫在眉睫的问题!来,你继续。”
高霁林笑了笑,继续道:
“鸢军缺人马、缺钱粮,其实说到底就是缺钱。只要有钱,人马粮草全能买到。鸢国之君的当务之急呢,是要赶紧弄来一大笔外财。这样一来,贫民有生计就不会起义,国家有军费就不必大肆征税,上头那个怪圈就会被打破。只要这样坚持下去,让国民国力休生养息一段时间,鸢国又可以正常向好。”
他又补充:“鸢国疲弱的原因众多,我只择一来讲。前不久鸢国刚和浔州牧年将军打过一场邯水之战,鸢国军队本来都被打得节节败走,不得不退守邯水天险,听说后来鸢王廷和地方上都搞到钱粮输送前线,结果鸢军一下子就和年将军打了个平分秋色。”
他以邯水之战,来左证自己的观点。
众人纷纷道:“说得有理,但这笔钱要怎么弄来?”
“它都山穷水尽,说明该想的法子全想过了,还能从哪里搞钱?”
“借也好,偷也罢,抢也行。不然国家就等着垮塌,国君就等着被人杀头。”杜善呲了呲牙,“我方才所说上下二策,不正好对应高兄所言?把贪腐国蠹罚没抄家,百姓拍手称好,王廷得名又得钱,口碑实惠都来了,又有钱打仗了;反过来说,这国君要是弄不来钱,活该他倒台,换一个下得去手的人过来弄钱。”
郑则伍摇头:“哪有那般容易?王廷关系往往错综复杂……”
杜善瞪眼:“复杂就不做了?成大事者,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国将危亡,君主还在瞻前顾后,大忌!”
姜陶挠头:“只杀几个国蠹,恐怕钱也不够用吧?”
“那还可以偷抢借嘛,不能束手束脚。”杜善笑道,“这是要脸皮的时候吗?”
其他人竟然也没反驳他的观点,而是顺着思路延伸下去一片议论,嘤嘤嗡嗡。
其中有些支招,贺灵川听了也觉匪夷所思,不是,是颇受启发。
他最近忙于自己的任务,很少深思这些大事。
这些家伙,肚皮里面还是有货的嘛。
直到众人议论渐收,他才问杜善:
“在杜兄看来,一国之制该奉神还是奉君?”
杜善挟了一点小鱼干来嚼,想也不想就道:
“我们是人,人的命运当然要掌握人的手里,难不成让天神对我们生杀予夺?”
贺灵川笑了。
这时高霁林忽然对贺灵川道:“那边有几人一直盯着贺兄看,怕是意图不轨。要不要我们去报官?”
太学附近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这里的官署接警必出。
众人循他目光看去,果然见到门边坐着一桌三四人,都是彪悍大汉,只要了一壶茶水,边喝边盯着这里,仿佛目光不善。
“哦,不用不用。”贺灵川连连摆手,“有劳各位关心,但他们被派来护我安全,并非宵小。”
这些都是派驻翩想山庄的同心卫,今日便装随他出行,看着倒像恶汉。
众学子都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