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离它不远，这时手一挥扔了个小东西过去，精准砸在它身上，碎了。

但没产生任何伤害。

有一个同伴转头跟去护航，余下的几头无兽，依旧在围攻雷擎兽巢。

分工非常明确，头脑相当清醒。

它们若是撤退，雷擎巨兽一定会追去；但无兽首领若是留下，雷擎巨兽要保护巢中最后一枚兽卵，也就分身乏术了。

贺灵川更是从无兽首领眼中，看见一丝贪婪。

它想连最后一枚兽卵也偷走！

在贺灵川看来，这可不是好主意。

雷擎巨兽仿佛也看出这一点，出离愤怒后反而变聪明了，朝后吼了一声。就有一头母兽得令熘回巢中，在最后一枚圆蛋上趴了下来。

这是标准的孵蛋姿势。

但熟悉雷擎兽的猎手知道，母兽根本不像老母鸡那样抱蛋，兽卵的孵化主要靠成年体每隔三个时辰喷吐一次雷霆。这样坚持半个月后，幼兽就会破壳而出。

但眼下这种抱蛋形态，无疑是最佳防守姿势。其余无兽再想窃蛋，除非把几千斤重的母兽拖开，从它肚皮底下刨蛋。

贺灵川看了战场一眼，确定那里暂时没有机会，于是往后一缩，在乱石和尸山掩护下去追那两头逃跑的无兽了。

他牢记自己的目标是霜丸。

希望无兽身上也能产出这种东西。

最大的问题，是两头无兽逃往西南，也就是沙暴和兽潮前进的方向。

因此贺灵川才迈开两步，身后就传来队友的轻呼：“贺大人，不能往那里去！”

往西南方向去，寻到漱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无兽身上，可能有我要的东西。”贺灵川掏出一枚漱珠含在嘴里，对他道，“你们再拣一刻钟就走，不用等我了。”

“这个……”队友犹豫一下，从怀里掏出袋子，倒出三颗漱珠给他，“贺大人您拿着，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三颗珠子，就是三刻钟的性命。贺灵川动容接过，郑重道：“多谢，你叫狄伦是吧？”

队友点了点头：“祝您好运，我这就走了，我们南方营地或者人间再见！”

“保重！”贺灵川和他击掌，而后分道扬镳。

……

往西南挺进，就是告别平原、进入山区。

地势慢慢走高，贺灵川在丛山之间游蹿，时刻不忘调匀呼吸，节约体力。

他还抿一颗丹药压在舌下，任其药力缓慢发散。

在弗界，漱珠、丹药、水，是人间来客赖以生存的三件套。

奔出不到二里，贺灵川好像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镜子奇道：“怎么了？”不是赶时间吗？

贺灵川又奔跑起来，一边将身上的皮甲脱下，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甚至凑近鼻子嗅了几下。

他问镜子：“那姓胡的接触过我，你可记得？”

“接触？你是指，身体接触？”它可是记性奇佳的镜子，怎可能记不住？“先前离开营地的时候！嗯嗯我记得，他在你肩膀上拍了一下。”

“肩膀么？”贺灵川凑近皮甲肩部嗅了两下，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唉，人类的嗅觉毕竟有局限，要是伏山越在这里就好了。

至不济，焦玉也行啊。

镜子看他举动，也回过味儿来：“你怀疑他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否则，先前那头无兽首领为什么直勾勾冲我来？”贺灵川一直回想此事，“多半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它。幸好它聪明，没被嗅觉完全蒙蔽。”

“搞不好，他也同时做了些追踪的手段，否则怎么总能出现在我左右？”他把皮甲收入储物戒，继续往前走：“这些多瑙兽嗅觉了得，我想，雷擎兽突然去追金家队伍的倒霉鬼，也是因为他踩到了蛋液的缘故。他真应该脱了鞋子再逃跑。”

像这样跑一路留一路气味，雷擎兽不会放过他的。

“那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放在平时，他会就近找地方躲起来，看看胡彬会不会顺势追上来。

但眼下时间最宝贵，他不能浪费时间做这种实验。

有限的漱珠，就是悬在每人头上的利剑。

那两头无兽很狡猾，一直选择最难走的路线，想来是为了甩掉雷擎兽。那种巨兽笨重的身形并不适合攀爬高峰。

贺灵川尾随其后，双方的距离不断缩小。

无兽虽然轻灵，他的行动也不慢，尤其基本适应了弗界的重力条件之后。

贝迦有众多修行者会进入弗界，目标不完全是浮石，更是要借助这里的恶劣环境打磨体质。

他这也属于是被动修炼了。